我是大安的公主李春和。
在这趟名为求学实为回家的奇异旅途上,我就像死神小学生一样,走哪儿哪儿出事,现在更是让还没去书告知家中与我一道求学的姜如前遭了老罪。
“啪”一声,坐在主位的姜家大哥,如今大安朝廷威猛程度和打仗水平仅此于霍定申的青年奇才、威平将军姜如宁朝着堂下的妹妹狠狠甩着铁鞭,伤是没伤到人,只是杯子碎片溅起来险些误伤了旁边的我,威慑力十足。
姜如前和谢杭意都跟见了老鹰的小鹌鹑,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你与殿下求学一事还是宫里来人告知,姜如前,你之前留书信说要去宫里找姨母,现在是连声也不吭就追在宋鸢背后跑!”
我悄悄挪动屁股小声问她。“你姨母是何人?”
姜如前顶着她哥如炬的目光答道:“你娘。”
嗐,都是一家人这不就好办了,我正欲拍拍衣裙上的灰发表几句利于团结的话,结果头上的大表哥一个眼神递过来,我立马重新坐好。
“殿下对我姜家的家事有什么要说的。”
“我姓李,您继续。”
我脸上陪着笑,姜如前在底下拧着我小臂,疼得双眼飙泪。
“你可是真心要与殿下一道求学?”
“我、我我,若是不跟春和姐姐一道求学回家的话,你们不会再给我相亲了吧?”
姜如宁低下头擦擦自己的刀柄,半天才抛出一句。“户部尚书之子等着求娶,你说呢?”
姜如前立马收起刚才试探的姿态,坐直身体并举起三指立誓:“我与春和姐姐一心向学,此心比真金白银还真!”
“那宋鸢你又该作何处,男未婚女未嫁,哪怕你们是师兄妹的关系也不该天天待在一起!事情差不多我就回去与母亲说明,不如就将表妹说给宋鸢,你看如何?”
话锋一转试探的人变成了姜如宁,他小妹撅着嘴嘟囔着无所谓,但不管谁都看出来姜如前对他口中的表妹意见极大,且对此事是相当不愿,我忽然想起来她说自己经历过的那次人生,宋鸢在娶她过门之后又大张旗鼓的将姜家表妹迎娶过门,现在有提起这个人自然不舒服,便出言替姜如前解围。
“宋司卿如今也怕是还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不假,也得过问下当事人意见嘛,表哥。”
姜如宁剑眉一挑,抱手道:“殿下已定了亲自然是能坦然说出这番话。”
“你找到心爱之人相守一生就随便怎么说,况且春和姐姐马上要退婚了。”
姜如前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右眼皮狂跳不止,再看姜如宁已是满脸鄙夷,他自鼻子底发出哼声讥讽道:
“朝堂都在传殿下转了性将大安江山装在心中,我看还不是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从未将他人的处境考虑进去!”
天啊,跟霍今山成亲我强人所难糟蹋忠良,退婚又是想一出是一出自私自利不考虑他人,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帮人满意啊————!
正当我偃旗息鼓闭嘴不再说多错多时,霍今山带着阿吉掀帘进帐,后面跟着琬妃的弟弟,之前听三哥说琬妃娘家也是武将,如今看这位小舅爷是半点将领的风范都没有,只是沾了琬妃父亲生前的光落了个小将之名罢,他面如土色不停用手帕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许是被那些伤亡士兵的惨状吓得够呛。
“辛苦小侯爷,情况如何?”姜如宁挥手命身边的跟班打水来让两人洗净血污,阿吉不说话默默退至我身后坐下,霍今山擦干手上的水珠,沉声道:
“失踪的胡副将是我父亲的旧部,死伤的人经我们验过身份都是当年跟着裕王前往狱雪山封地镇守的士兵,后裕王的事情发生他们才陆续被你们接收,目前我只锁定一人,就是早先一直跟在苏勒图身边使棍的姑娘奇达,玄重卫与她交手多次,战死士兵的惨状是人看过一眼便永生难忘的,除了重击还有一些士兵是被人割喉,伤口深且长,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估计还没有发现对方就被一刀毙命,死亡人数足有百人。”
奇达?我侧头去看安云,她也觉着很奇怪。
“不是,在隆兴的时候你们没抓到那姑娘吗?”
霍今山摇摇头,道:“阿姐的人去追可不敌那姑娘,去了的都没回来。”
他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件事属实是超出我们预料的可怕,只有两人竟能将大半生都在战场厮杀的兵士杀害,奇达的目的说不好只是为了救苏勒图,可另一个又是什么人,也是苏勒图的部下吗?
“既然如此你们就赶紧带人去抓啊,在这里干坐着做什么!”
小舅爷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了,他仗着自己在场年纪最大站起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出言讥讽姜如宁胆小不愿自己去看,又说霍今山一个小辈怎么行事像个懦夫,对方两个人就将他吓住了,若是他爹还在世定叫奇达和那个神秘人有来无回。
听他叽叽喳喳半天,我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既然将军已有对策,那这就全权交给您负责了,我们先告辞,镇上也不安全便先走一步。”
小舅爷怔住了,他指着我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我明白了,舅爷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