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听到望梅先生说她仙力比寻常翼族强, 不禁有些意外。
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场意外,她体内气息明显乱了,灵瑾不得不手忙脚乱地调理自身。
望梅先生见灵瑾脸色苍白, 呼吸也有些快,便放下手里的木头碎片,去把灵瑾的脉搏。
望梅先生问:“有不适吗?”
灵瑾先摇摇头,但想了想, 又点了点, 回答:“还好, 但头有点晕。”
望梅先生捏着灵瑾的脉搏, 略作诊断。
须臾, 她说:“是灵气还没平稳,刚才大约是灵气失控了, 但不妨事。灵气发育较快或者天生稍强的翼族很多都会如此, 你父亲、女君、大祭司,甚至是你那个半大的兄长, 全部都失控过,不用太紧张。”
说着,望梅先生往窗外指了指, 道:“不过保险起见, 你还是休息一会儿,服一帖药吧。我的药庐就在外面,几步就到……本来治疗也该是我分内之事,但这会儿还在上课,我就不走开了, 你自己过去吧。药庐里有人,你告诉他你的情况, 他会处理的。”
灵瑾道了声“是”。
望梅先生关切地问:“你自己能过去吧?”
“可以,先生放心。”
灵瑾望望窗外。
那药庐从这里就能看见,确实就只有几步路。
灵瑾同先生道别,就自行走了过去。
走在路上,灵瑾还不觉有些失神。
先前望梅先生的意思,是她先天的仙力还不错……的意思吗?
想着想着,灵瑾便已经走到了。
药庐位于大道室之后,是个远离主行道的僻静之处。
庐外晒着几席草药,还未走近,已闻得到略带苦味的草药香。
灵瑾推门而入。
“谁?”
屋内有一个少年,他听到有人入内的声音,就抬起头来。
此时,恰有清风吹过,灵瑾鼻尖拂过一阵气息,微苦的药味混合着微微的甘草香。
只见,屋内是个十一二岁的纤瘦男孩。
他生着黑色耳羽,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他原本正化着人身吃力地整理翅膀,但他一见到灵瑾,却仓促将翅膀收了起来,只有一根黑色的羽毛悠悠飘落在地上。
灵瑾看到他坐在一把机关术打造的特制木头轮椅上,双腿盖着薄毯。
他先前整理羽毛的时候,虽然坐着转身十分吃力,但他依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化成鸟身,只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似乎是个不能行走的翼族。
灵瑾的目光不由在他双腿上停滞,怔了怔,须臾,才故作平常地开口:“你好,那个,是望梅先生让我过来的。”
“什么毛病?”
少年迅速恢复了镇定,仿佛对这样尴尬的局面习以为常。
他划着轮椅来到药柜前,垂下眼睫,拿起一柄小称,准备抓药。
灵瑾道:“灵气失控,先生说还没有平稳,让我过来服药。”
“那就来一剂安神补气的吧。”
少年利落地开始动作。
甘草一钱,桂枝两钱,生姜两钱,蜀漆两钱,大枣两钱,龙骨两钱,牡蛎三钱。
他眼睫修长,动作干净利索,又快又好。
不久,药已煎在小炉上。
灵瑾在药炉内坐下来等。
她本身不是多话的性子,那少年显然也不是。
在煎上药以后,他就推着轮椅回到桌边,没有继续整理翅膀,而是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庐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异乎寻常。
灵瑾没什么事做,便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觉得自己仙力强过。
毕竟父母,还有兄长,全部都是凤凰。凤凰是百鸟之首、翼族之君,仙力自然是所有翼族中最强的,她一个小小的养女,与之相形见绌。
而且,她也注意到,望梅先生说她生父、女君和大祭司都曾经有过灵气失控,却没有说她的生母。仙力倒是不会分大型翼族和小型翼族的差异,但是不同个体间的天赋,难免也会有参差。
灵瑾忽然很想再看看兄长给的那本书,看看她生母,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忽然间,又有两个人推门而入。
“有没有人啊?!我们是修炼长刀的弟子,他受伤了!快来人帮他上一下药!”
只见那是两个十四五岁的翼族,一个人扛着另一个。被扛着的那一个,受的伤看上去比灵瑾的气息失控严重多了,他腰上被砍了一刀,刀口有些深,少年的脸色都发白了。
轮椅少年放下医书,说:“把他搬到床上躺着。”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从药柜上方取下了草药罐子,麻利地准备包扎。
进来的那两人,其实一入屋子就看到草庐里的两个人,一个是手脚健全的灵瑾,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已经下意识地对着灵瑾说话。他们见动起来的居然是坐轮椅的那个,二人俱是一愣。
好在治疗要紧,两人也没有说什么。
同伴将受伤的男孩搬到修养床上放好。
少年一手抱着药罐,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