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寻瑜抱着大学堂的功课,到祭司殿去向大祭司讨教问题。
寻瑜问完要离开的时候,大祭司注意到他虎口有一道新的伤口, 立即拦住了他:“这伤是怎么弄的?”
寻瑜回答:“昨晚刻木头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不碍事。”
大祭司诧异:“这回又是在刻什么?”
“……生日礼物。”
“给谁的?”
“……妹。”
寻瑜吞吞吐吐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不与大祭司对视。
大祭司却有些意外:“瑾儿的明年生日的礼物,我怎么记得, 上回问你时, 你说已经做完了?”
寻瑜道:“上次那个掉了。”
“掉了?!”
大祭司十分惊讶。
寻瑜平时会做木雕, 大祭司是知道的。
但寻瑜性格向来谨慎, 对自己刻出来的木雕也很珍惜, 怎么会忽然就将给灵瑾的礼物弄掉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居然还蛮不在乎。
大祭司问:“那个你费了不少功夫吧, 我看你雕了好几个月, 还刻坏了许多,怎么说掉就掉了……在附近找过了吗?”
“……掉水里了, 捞不起来。”
寻瑜似乎不太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他局促地说:“反正也不是太好看,我做个别的就好了。”
说完,不等大祭司再追问, 寻瑜已经逃避问题似的, 抱着书迅速飞走。
大祭司拿着刚泡的新茶,茶杯中香雾袅袅。
他看着寻瑜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光阴飞逝,灵瑾在大学堂中按部就班地修着射艺和术法两门课。她是春季入的学, 一转眼,便到了秋季。
中秋节前夕, 灵瑾发现,哥哥开始偶尔会帮女君和大祭司处理一些不太要紧的翼国国事。
被灵瑾撞见的时候,女君也没有避讳,直接对她解释道:“这是你兄长主动要求的,他如今在大学堂里修上级政论,平时在课上也会讨论不少,只是还欠缺一些实际应用。世上知识,纸上得来终觉浅,意在绝知唯躬行,再没有什么比实际使用能学到更多了。
“不过瑜儿毕竟是初学,他批复的奏疏、做出的决定,虽说都不太重要,但我都会亲自看过,反复推演过,不会出问题。
“我如今既为女君,也算可以给他行个方便。将来,无论他是意在凤首,还是有意从仕,都算多一条出路。这样一来,我这个女君,也不算什么都不曾为孩子打算过。”
灵瑾听得惊讶,尤其是得知这竟是哥哥主动要求的。
她不由想起,小的时候,曾有一次,兄长说过将来会成为凤君,为世间带来太平。
兄长虽然只比她大三岁,想法却要成熟许多。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灵瑾也情不自禁变得分外刻苦起来。
经过半年多在大学堂的修炼,灵瑾的修为突飞猛进,在术法课上几乎可以排到第一,而射艺上也卓有进益。
其他人亦是如此。
就在最近,射艺课上,当初考试的第三名和第四名,都已经陆续找到合适自己的灵弓、射得破灵球了。
看到前十名弟子中,已有三人能够用得了灵弓,素来不苟言笑的鹤青先生,那天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只是,灵瑾这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她很希望能使用灵弓,因此起早贪黑、每日练习。
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库房一次,尝试驾驭灵弓,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灵瑾甚至请大祭司帮她寻了一些打造灵弓的工匠,只是他们一见她是小型翼族,便无奈地摇摇头,请大祭司另请高明。
在射艺课上,鹤青先生其实并未催促过她,也从未表露过失望之色,待她就如对待其他弟子一般,悉心教导却并不亲近,冷冷淡淡一如平常。但灵瑾却不禁生出愧疚之情,总感觉自己愧对了鹤青先生的期许,不敢面对他。
灵瑾其实内心早就清楚,或许她费尽心力,最终也是徒劳无功,但如此这般,仍是禁不住焦躁起来。
这日,灵瑾在下课之后,照例留在大学堂里,继续练习射艺。
她自知身为小型翼族,射艺精进之路注定比大型翼族坎坷,因此才想勤加练习,不要落于人后。
然而,当她今日来到弓射场时,发现弓射场上,有两拨人十分骚动。
“――这里是我们先来的!你们若要练习,和我们轮流就好,为什么非要赶我们走?”
一波人中,一个挨个儿的男孩不甘地拔高声音,他的话连离得远的人都能听见。
灵瑾举目看去,只见说话的人居然是向阳。他身边还有四五名弟子,都是小型翼族。
而与他发生冲突的弟子们则人高马大,大型翼族体型上的优势,光是气势上就压了他们一截。灵瑾定睛一看,发现这一拨竟也都是熟面孔――为首的正是精英弟子中的第十名昌文,他身边跟着他弟弟昌武,另外还有好几个射艺课上未进前十的大型翼族。
昌文双手环胸,看似讲道理,却寸步不肯相让:“我们也不是赶你们走,只是让你们今天先不□□,这些靶子先给我们用。等我们不练习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