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昇峰上炸开烟花的时候,落雪峰上看得真真切切地,周书棠窝在秋千上跟师姐比比划划,“昨日就是这般的,那梨花落在商师兄身上,好看地紧。”
像个给父母显摆百宝箱的小孩子。
齐晏欢看着自家小师妹手舞足蹈,淡淡地笑。
等小师妹静下来,一针见血,“所以你昨天真的背着师父去剑冢了?”
“嘘!”周书棠食指抵在唇间,警惕地拿灵力探了一圈确定无恙才小声跟师姐咬耳朵,“两位师父耳朵尖,可不敢让他们听见。”
周望秋给周书棠下过死令,不准她私下落雪峰,她昨天拿一壶神仙醉撂倒了师父师姐才偷偷逃下去的。
昨日对着商师兄自报家门的时候声音巨大,生怕商师兄起疑。
“多亏商师兄是个温良敦厚之人,并未多心。”
温良敦厚?
齐晏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长昇峰大师兄的确是峰门表率,霁月光风,可从没有人觉得他温良敦厚。
多年来的教养不允许齐晏欢作出什么失礼的动作来,她慢慢引导小师妹,带着轻微的好奇,赞她:“所以咱们棠儿投桃报李,为了感谢他的温良,帮他重铸了剑?”
连自己生日收到的价值连城的南冥珠都送出去了?
那可是两位师父千辛万苦寻来的,进可功力一日千里,退可于乱世保命。
就这么把珍宝拱手送人,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怕是有得一场好闹。
“师姐,那可是紫金蛇,旧主都死了它还那么大怨气,这剑留在商师兄手里,我怕他被剑灵蛊惑,走火入魔。”
周书棠从秋千上站起来,绕着师姐,踱了三圈,慢吞吞道:“商师兄明明都瞧出来我那一身灵宝武备,还是挡在我身前,实在是端方君子,不算埋没南冥珠。”
而且紫金蛇多晦气,凤湖剑山的门面怎么能用那么个邪祟。
落雪峰小悍匪,没见过几个囫囵人,私心里觉得护她周全的商师兄一定如她师父一般,是他们这一辈人里最好看的,是门面。
”胆子肥了!既知是邪祟还敢碰触!“纪南絮一剑柄敲周书棠肩上,骤然出现,出其不意,拍得她险些跪下去。
回头再看,她的师姐已经被大师父摁着肩膀制住,站到了半里开外。
师姐悄悄朝她摆手,示意她服软。
两位师父面上都不太好看。
周书棠向来能屈能伸,半跪着不敢起来,“师父们喝酒回来啦?饿了吗?我同师姐给师父们煮点儿东西吃。”
她半跪着要溜,被一股大力弹回原位,这下是结结实实跪在上了。
周书棠也不企图抵抗了,老老实实跪得舒服些。
纪南絮怒容在红衣之下更甚,凉凉开口:“可不敢再喝酒了,谁知道还会不会被掺上神仙醉。”
“二师父,棠儿她——”
“别替她求情,她分量再重点儿,你就困在梦中再也出不来了,你就惯着她吧!”周望秋轻轻一拍,锁住了齐晏欢的灵力,将她拘回屋去了。
周书棠一听自己剂量下错了,白着一张脸,直直盯着师姐离去的方向,若不是禁制在身,只怕已经冲出去了。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怎么不多过过脑子呢?”
纪南絮蹲下身来和周书棠平视,“紫金蛇打你了?”
二师父语气轻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他在叹什么,周书棠也不好再梗着脖子对着吵,“没打着,我揍回去了。”
虽然她还没有武器,但她灵宝多啊,玄晶石和着落雪峰功法,还真把邪剑打服了。
“那南冥珠是怎么回事?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大方,师父们送的生辰礼,也随随便便送出去。”
周书棠无利不起早都算是慷慨了,还倒贴?
这话也就哄哄那收剑的傻小子。
“害。”周书棠跪坐下来,“锻剑术学得不精,紫金蛇的剑身被我烧出个窟窿,没法子只能用南冥珠补上了,幸好商师兄于此道不精,没看出什么端倪,不然这不就结仇了?”
纪南絮没绷住,戳了戳周书棠的额头,“你呀!”
“十六颗南冥珠呢,我这做事多周全。”周书棠颇为骄傲。
“你原也不必揽这差事,出了纰漏自然要自己补上,谁让你自己私自下峰去剑冢,早便与你说过你求不来剑,非不听。”
周书棠跪累了,委委屈屈地捶腿,“你看师姐,玉笙寒一出,天地失色,不愧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水蓝衣袖冰蓝剑,天女临凡一般,我也想试试。”
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那如今呢?还试吗?”纪南絮从芥子里摸出一包酱牛肉,师徒两个席地而坐分着吃。
“不试了,我不习剑了。”
周书棠眼亮亮地,“我可以练刀,做凤湖剑山的第一个擅刀恶煞,师姐做下任落雪峰主,我为提刀长老,谁敢对我不敬,我就长刀拍他!”
纪南絮:“……”
“而且啊……”周书棠拖了长音,勾着纪南絮问她。
二师父宠徒弟,从善如流,问道:“那咱们落雪峰高足,又有什么高见呢?”
“你说,让那长昇峰的商师兄,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