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吧。”周书棠罕见地有些无措,声音颤抖而急促,“百里山庄的魔气,尽在巫姐姐腹中。”
换句话说,巫轻云,怀的是个魔胎。
商玄知目光游移,他不光发现了,还察觉那魔气与梳风山的魔气一致。
“巫姐姐要生了,那魔气要占巫姐姐这个孩子的身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书棠心里慌得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冷静不下来,这股魔气很熟悉,似乎曾经交过手。
“你看,它在恶意地感应我。”周书棠抬起另一只手,有几道黑气缠绕在她手上。
商玄知一纸玄符将黑气吸了出来,收进个寸许长的玉瓶里。
“该如何,能保得住这个孩子,同时捉住这作恶的魔呢?”
周书棠自修习术法以来,从未这般无计可施过,而且——
“这魔胎,怎么就会盯上他们夫妇呢?”论天赋,论处境他们的孩子都不是最好的,除非这魔胎看中的是别的什么,让它必须在这里,落在巫姐姐肚子里。
可究竟是什么呢?
是冲巫家,还是冲百里家?
她轻挣开商玄知探她脉息的手,转而与他十指紧扣,催动心法灵力汇于掌心。
“商师兄,你曾饮过我的血,还有耳珰为媒介,能暂时得到我的瞳力,见我所见。”
白水鉴心这一招,周书棠玩得炉火纯青。
商玄知再睁眼时,的确看到了,百里问青卧房的方向,魔气冲天。
他的确是察觉不妥,可有巫轻云母体作掩盖,根本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问青就算不精于除魔,也不应毫无察觉,怎会如此?”
是啊,怎会如此?
“我向来是见招拆招,于此毫无对策,师兄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放任下去,巫轻云必会在生产时一尸两命。
只有那魔胎会堂而皇之的借着新生儿的身体活下来。
谁知道这会是个什么祸害。
胎里都能如此作恶,放任自流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若我所料不差,这魔胎应该有个实力不俗的帮手,百里山庄弯绕多,遮蔽也多,轻易不会有人过来,它才偶尔放任自己魔气肆虐,恰巧被你我察觉。”
不然,恐怕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生成人了。
商玄知借着月华之力,抬手起阵,带着周书棠凌空俯视百里山庄,将灵石绕着百里问青夫妇的卧房按五行方位布下,没入地底。
“我将附着聿白真人灵力的那枚玉佩充做了阵眼。”
商玄知捏了捏周书棠的手,“放心吧,有我在。”
谁料变故就在这一瞬间。
自百里问青的房中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商玄知与周书棠飞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遭了!”
那魔胎感受到阵法和玉佩的灵力强制压制和清除,立刻反噬了!
卧房内,巫轻云的喊声已经一声弱过一声,气息也渐有渐无。
百里问青连喂了数颗丹药都无济于事。
商玄知与周书棠破门而入时,清楚地看见了巫轻云腹部凸出龙角的形状。
情势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
商玄知搭脉也无济于事,只得守住房门加固阵法。
周书棠咬破指尖,将血喂给巫轻云,那胎得到周书棠的鲜血喂养,反而安静了些。
“我以为是魔气,也以为你肚子里孩子要被邪魔夺舍,原来并不是。”
那层魔气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背后之人要藏起来的,这胎的真正身份,是龙。
周书棠双手掐诀,瞬息之间,黑麟尾现。
被云螭灌顶,小蛟已然化成了龙。
“你若是想要身体重生,何不过来占我的,我肩负半龙血脉,救你重获新生,足够了。”
原本白皙的手背也长出了鳞片,她将几乎化爪的手贴在巫轻云腹上,“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这未出世的孩子,不然我绝不让你如愿!”
那龙胎平息下去,巫轻云也得以喘息,她拽住周书棠的手,想把她拉起来,却被一股灵力弹开。
那龙胎竟真能听懂,聚集所有灵力,乖乖被周书棠拢在掌心,和巫轻云彻底剥离。
“棠儿不要!”
商玄知劈手去夺,却被弹开。
此时骤然狂风大作,卧房的窗门大开,一个黑袍人拢在雾里,由远及近,声音雌雄莫辨,“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百里问青欺身上前,挡住维护阵法的商玄知。
被那黑袍人拂袖弹开,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书棠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攥拳护住才取出来的龙胎。
恍惚中好像听见极轻的一句,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