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回去了……”许霏想来想去,好像没有哪个时机很适合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干脆就现在说了吧。
“为什么啊,干脆留到开学嘛……我们都半年没见了!”苏醒抓许霏的手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就要走。
“我也没办法……我爹昨天找我了,说怎么放假了一家人还凑不齐……嗨,他宝贝儿子都在,有我什么事呢?”许霏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握着叉子在芒果冰里挑挑拣拣,脸上很平静。
没等苏醒说话,她又笑了笑,恢复了平时的语气:“……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嘛。等我赚大钱了耳都不耳他。”
她们都不想提这种话题。
“唉,行吧,那我现在忍忍……等你快点成为富婆,我好抱大腿啊!”苏醒放开手,语气沉痛。
许霏说:“等着吧,到时候给你打钱。”
三天后,她们在机场分别。
苏醒和许霏抱了半天。可能平时不见面还好,一旦见了面,分开时只会更难过。
许霏叹了口气,伸手顺了顺挚友的头发。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上别人……不过,希望下次来你已经不是单身狗了啊。”
“那我可能得好好努力才行!”苏醒打起精神,笑着回话。
“我看也是,走啦!”
许霏挥挥手,走向安检口排队了。
她会像来时一般独自回到遥远的西南盆地。
她们有相似的心病,也许这在别人眼里,算不得什么痛苦,只是她们还没有成熟到可以轻松谈论的地步。
才过了20年,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呢。许霏透过窗口看着明亮的天空和云海,觉得心情也没那么坏了。
总会有那一天的。
苏醒在回家的车上忍不住打开通讯录,她看着某个名字和一个月前的通话纪录,最终还是关了屏幕,看向人潮与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
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啊。
回到家,苏醒把花瓶里没开败的花丢到地上,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开关开到最大,升腾起的水雾迅速覆盖了镜子和窗户。热水从颈项分流蔓延到全身,苏醒走入花洒下后就低着头没有动作。直到发根处的头发都被浸湿,刘海和碎发也一缕一缕贴在脸颊上,也没有抬起头。
她早就将脸埋进手掌中,闭上了眼。
淅淅沥沥地水声掩盖了其余的声响,包括本就微弱到不可闻的叹息。
窗外还是炎热的白天,她的手指却已经开始变得冰凉。
夏天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