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白衣,目若朗星,风度翩翩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那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清新俊逸的脸上,似有无尽的哀伤。
随着周雪芽的脚步声到来,笛声戛然而止。
周雪芽自知打扰到了对方,一脸歉意:“抱歉!你继续!”抬腿就跑。
刚转身的周雪芽听到,笛子掉落的声音,和痛苦的喘息声。
她回过头,那人痛苦地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周雪芽大步朝前,探向他的脉搏,惊讶地看着他。
此人的手极其寒凉,脉象受阻:“有一股内力在压制你体内的毒,这股内力与你自身并不相容,你的身体会受到反噬!”
周雪芽拿出银针,解开对方的衣服。
一双极其有力的手,捏紧她的手腕,那人极力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眼神坚毅,阻止她下一步动作。
看懂他眼神的周雪芽,她轻咳一声,轻轻开口:“我并没有要轻薄于你!你若一直这样强忍着,疼痛还算小事,若不阻止你身体里的两股相冲的力量,五脏六腑皆损!”
那人盯着周雪芽手中的银针,松开了她的手:“你懂医术?”
“略懂!”周雪芽一边说着,手却没停。
疼痛了这么多年,都是强忍着过来的,他看向眼前之人,她一脸认真精准寻找每个穴位,心脏的收缩疼痛随着她银针走位而消失,他回味她说的:略懂!
周雪芽收回银针,抬眼看到对方一直盯着她看,她想了想,贴心地给他把衣服穿好。
穿好后,觉得不妥,再伸手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周雪芽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站起来。
那人随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被安抚好的衣服,竟有些许好笑。
“你是谁?”微微苍白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周雪芽并未回答他,她想了一会说:“你这身体里的毒从母胎里带来的,虽然有人用了强大的内力压制住了,你却没有办法收放自如,我虽能暂时压制,却不是长久之计。”
对方听了却不以为意,似早已看淡。
周雪芽内心触动,究竟经历过多少痛,才能如此坦然面对那么痛苦的折磨。
“传说东海有一宝物,名为琉璃珠,也许对你有用,但是此宝物却早已下落不明多年!”周雪芽皱了皱眉,一筹莫展。
那人轻笑:“我早已看淡,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何须再耗费心力去自怨自艾。”
周雪芽沉默了,过了半晌,突然想起,午时已到。
她匆匆道别:“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殷余栖看着周雪芽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由淡然,恢复到冰冷,向旁边的树枝瞥一眼:“惊风,去查一下,她是何人!”
只见到树枝摇晃一下,一个黑色人影,瞬间闪出,单膝向殷余栖行礼:“是!”
殷余栖看着惊风飞掠而去,他陷入了沉思,手里拿着玉笛,再无心吹奏。
周雪芽随着记忆往回走,每条走廊相似,时不时走岔路,等找到路回去,恐怕午时早已过。
果然见到丞相大人摇头看着她,周牧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慢悠悠看向周雪芽:“跑哪去了?”
“我就随意走走,回来时忘记路了。”周雪芽一脸委屈,无辜看着周牧。
周牧叹了口气,刮了刮周雪芽的鼻子。
此时,周雪芽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周牧无奈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手帕包好的桂花糕:“给你留的,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跑!”
周雪芽接过周牧手上的桂花糕,眼神复杂,本以为他会是一个眼里只有权势的混蛋父亲,把女儿丢到乡下,不闻不问,如果你是如此,利用起来才会心安理得,可是在你的身上,总能看到阿爹的影子。
周雪芽沉默地吃着,心里涌出淡淡的哀伤。
周牧本是静静地喝茶,似感觉到了什么,他抬手轻抚过周雪芽的脑袋:“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爹都不会再丢下你了。”
周雪芽听到了相似的语气,相同的话语,她把头覆在周牧的膝盖上,眼泪忍不住落下。
周牧感觉到了泪水的温热,愣了一下,叹一口气,手不停地在周雪芽的后脑轻抚安慰,周雪芽像个孩子一样,把多日压制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当她抬起头,泪已干,只见眼睛微红,神情淡淡,仿佛刚刚哭泣的不是她。
周雪芽心念电转,改变主意,她现在还不能见方丈。
此时的她,谁都不相信,瑾观城被破的真相还不明,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周海的话。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周雪芽问:“为何每次都去见方丈?”
本以为周牧不会回答,他说:“习惯了!”
“方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周雪芽好奇地问。
“德高望重!”周牧凝望窗外的远景回道。
周雪芽静静地等待下文,好半天都不见有声音,郁闷地问:“没了?”
周牧回头看向周雪芽,伸出手指轻弹她的脑门:“一个人怎么能一两句话就解释得清?你若想知道,得自己去了解,你得有自己的见解!”
周雪芽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