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吱呀开的时候,九荷还在凳子上挣扎。煦来给她取下来了嘴巴里的手帕。
“你们为什么抓我?”
“你们把吴煦来关在哪里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去哪里不关你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忘记昨天和今天的事。”
“你就是煦来对不对?九荷抬起一脚,正好踢中煦来的伤口。
“我昨日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昨天在马匹上的也是你,因为你一路咳嗽,因为我身上有刚刚抱过的猫毛对不对?”
“你为何要认出我?”熙来问。
“你为何要救我?”九荷问。
“你就是一个麻烦,一个天大的麻烦。”若流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爷根本不会受伤。”若流把剑放在了九荷的肩膀。
“你可以知道,我们爷是你惹不起的人?”
“是谁的风筝落在我的头上,是谁来到了我的避风亭?是谁从岸边把我掳到了马上,是谁又让我遇见受伤?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的爷?我为什么要被关一夜?本小姐,九条命,要拿去便拿去。”九荷第一次如此放肆,大概是昨日见康意如的时候想了许多,去他的命运。被风的诅咒还不够,就因为这该死的命运,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凭什么。反正都要死,不如就让自己说个痛快。
“你走吧,就当没有认识我吴熙来。”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羊肉汤白吃啦?”
“你来劲儿了是吧?”若流非常愤怒,因为保护煦来是他唯一的使命。
突然,煦来的伤口因为九荷的一脚,又血流不止。
“爷,早下决定,你必须回京州。”若流示意可以对九荷动手了。
九荷见熙来的鲜血直冒,她一溜烟跑了。
“爷,你今天让她走,你会后悔的。”
回家之后,宋家人松了口气。九荷只是说自己出去散了心。家人也没怀疑,翠竹吓得不行。“小姐你可以回来了,再不回来,老爷夫人急死了。林响少爷把那个荷塘都翻了个遍。”
“翠竹,你去一趟林府。顺便你说昨日回来的慌乱途中,我手臂擦伤了,你让康意如给我一些治理伤口的药。”
“她会给吗?”
“她会。昨日在船上所见。她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果真康意如给了翠竹各种药膏,其中包括康大夫祖传治伤的药。思文当初的脚也是康大夫治理好的。
“翠竹,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得守口如瓶。若是父亲母亲找我,就说我已经睡了。”
“小姐,你又要去哪里?这两日新州不太平。你出去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我必须出去。我遇见了一些不得管的事情。”
入夜,九荷悄悄去了若芜书院。是的,这就是熙来一直呆的地方,但是从昨天起,这里不再是安全的地方了,梅羽来的人迟早会找到这里。
“你为什么还来?”若流举剑逼问。
“我带了些药,给他捎过来。他怎么样了?”
“正在发烧,我们在等人送药过来。”
“我能看看他吗?”
“这不是你能呆的地儿。”
“若流,我们相识于微时,那年我九岁。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此次见你谨慎又冷血,但是我对吴煦来并无恶意。如果天下间人与人的相处只有恶意,那么天下该有多么不平。”
九荷一边说一边用两个手指夹开了刀。她走到煦来跟前,煦来正在烧着说胡话。
“放开她,放开我娘亲。”
九荷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安抚下来。然后示意若流把药拿过来给他敷上。她摸了摸煦来的额头,又起身给他额头降降温。
“我应该回去了。”九荷想趁着夜色离开。
“你能不能离开我说了不算,你还是等爷醒吧。”若流对这个返回送药的姑娘少了一层恨意。因为她毕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还是来了。
半夜,煦来醒来 ,看见九荷在旁边睡觉,问若流怎么回事?
若流轻声说:“也是个不怕死的姑娘。她居然半夜回来,还给你带了很多药。”
“外面情况怎么样?”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敢一个人离开。还有,这个宋九荷你准备怎么办?”
“由她去吧。她不是也回来救我了吗?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可以以杀戮结束,那最后会剩几个人?我大概是她的克星,似乎遇见我就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倒是觉得啊她是爷的克星,每次都会给爷带来大麻烦。”
“九岁那年遇见,回去青莹娘娘大病一场。害得你担心不已。”
“这次一见可好,直接命都差点丢了。”
“查到了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也许是你给宋九荷送荷花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宋九荷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只是猜测。但是宋九荷的荷花会被他府中的谁人发现呢?”
“只要有心,谁都可以被怀疑。”
“那宋九荷本人呢?”
“拉倒吧,就这姑娘的恋爱脑,她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