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无法从模糊的史料中察觉和亲女性的意愿,她们就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海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因为,她们本来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哪怕被册封为公主,却还不如一个随嫁的宦官。”
“至少,他敢于表达自己对强迫远使匈奴的不满。”】
王昭君一脸怅然地看着天幕,女人哪里有选择的权利呢?
就如她,出身在南郡富裕人家,自小父母疼惜、兄姊宠爱,以为最大的烦恼就是未来父亲为她招个怎样的丈夫,却不曾想到一纸诏令就被纳入掖庭自此不见家人,而再她以为要在掖庭终老,又是一封圣旨,从此远嫁匈奴再不得返。
昭君苦笑一声,她的一生都被别人操控,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
“她就是不甘心被别人操控,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啊。”
武皇后心中大喊道。从父亲去世,和母亲姊妹被异母兄长赶出家门那一刻,她就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一路从大明宫到感业寺,再从感业寺重新回到大明宫,从一个本只能孤独终老的比丘尼,成为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这一路,多少心酸苦楚,可她都甘之如饴。
因为不够,还远远不够!
武皇后悄悄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她还远没有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她不仅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还要主宰别人的命运!
……
刘彻听到最后两句便知天幕说的谁,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厌恶和杀意。
中行说!
这个大汉的叛徒!
刘彻对天幕潜在的指责不以为然,这天下就那么大,哪能那么多人发表意见,没有能力的黔首便该老老实实听从有本事的人领导,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天幕将和亲公主和中行说对比后,对中行说产生了极大的杀心。
一介阉人,既不能忠于皇令,又不能忠于国家,连一介弱女子都比不了,真是罪该万死!
【“是的,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汉奸中行说。”
“中行说本是一名宦官,文帝六年,被大汉要求奉送宗室女前去匈奴和亲。中行说极其不满,多次拒绝,汉朝却无动于衷,于是中行说放言:‘如果一定让我去,我将成为汉朝的祸患!’”
“果然如此,中行说一到匈奴,便主动投降,并且为匈奴单于出谋划策,也出卖了很多汉朝的情报,深受匈奴单于的宠信。”】
刘恒拳头一紧,阴生生的声音吐出三个字:“中!行!说!”
不用他多说,有眼色的手下已经准备好去捉拿这贼了。
【“在这里,并非说希望和亲的女性们也跟中行说一般出卖国家和民族,我只是在想——”
“究竟是拥有能成为反派坏人的本事好,还是做一个悄无声息任人宰割的无名野草好?”
“如果让天下千千万万的女性自己做出选择,你们会选择默默无闻只成为无人在意的牺牲品,还是宁可遗臭万年却能名载史册?”
“也许让在意身后事的古代女性来说,她们宁可默默无闻。”
“但问题的关键,并非是到底要不要做一个坏人,而是是否拥有选择的权力。”
“她们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能桎梏中突出重围青史留名者,本身已经是凤毛麟角。”
“可大多数和亲女性不仅没有选择的机会,更没有突出重围的本事。”
“而这才是她们最可悲之处。”
“她们注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牺牲品。”
“但这并不怪她们,这是时代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