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受尽欺凌、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为什么你只可怜那一只呢?
但只有它闯进了我的花园里。你不认为它很聪明吗?知道谁可以帮它,谁会对它好,所以对其他人爱答不理的,只亲近我,毫无防备的露出肚皮,做出讨好我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生气?或许你对她有一点怜悯,有一点同情,然后呢?又能怎样。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事还少了吗?一件件去管你管的过来吗?更别提你没有这种好心,Methas Jarustiwa,你分明就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司空见惯、涉身其中。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她的遭遇,还是因为你突然发作的占有欲?你把她看作了你的东西,所以你不开心了,因为他们未经允许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
胡说八道。
他为什么要生气?Methas想不明白,要说他有多在意Ciarda,也不一定,他看着她,长久地凝视着那双眼睛,问:“为什么你不生气?”
Ciarda抿着嘴没说话,片刻后窝进椅子里双手抱胸,一幅不高兴的模样。
她兴致缺缺地开口,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像是在讲其他人的事一般漠不关心,语气平淡:“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被人强/暴了?说实话我连那样的记忆也完全忘掉了,我不知道是谁对我做出了这种事,是他亦或是他们?就算我想要发火,却连那个对象也找不到,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我还能把他杀了不成?就我这跑八百米都累成一条死狗的废物体力,还不如指望正义不会缺席呢,虽然它会迟到,呵。”
她冷笑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一幅对任何人与事都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懒散模样,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里蜷成一团,语气又变得缓和起来:“你没必要对我做出这幅模样。这个世界上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既没有什么先天性不足也没有什么后天的生理缺陷,虽然体质比一般人要弱,但也没到需要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吸氧气罐的程度。哦,还有,虽然我才15岁但我双眼视力已经高达五百度,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瞎掉。”
“不过,比起那些生在战乱国家连学都没有上过的孩子,怎么来讲我都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个。”她平静的叙述道,“前几年有个律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事,被妈妈拿扫把赶了好几次还是锲而不舍的守在我家门口,说想和我聊一聊。很莫名其妙吧,谁要和她聊天啊。不过后来我还是和她见了一面,我才知道她是专门为被性侵的未成年打官司的那种免费律师,不过她很没用,空有一腔热血,结果什么也做不到,全都败诉了。我因为她认识了一些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人,他们不像我一样失忆了,他们都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坠入深渊的。你不怎么能和他们正常交流,他们有的已经不会说话了,有的人被诊断出被害妄想,差点杀死给他送饭的亲生母亲,还有的精神失常,自杀了。”
“相比起他们而言,我确实是足够幸运的那个。因为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没因为这生出什么心理阴影来,还能正常的和别人交流,甚至出行,就连回到学校上课也比我想的要轻易。”
“你要是真的可怜我的话,不如去做点资助失学儿童的慈善。”她开玩笑似的说。
距离图书馆的自白已经过去五天,Ciarda为了准备全国高校信息技术大赛没有去学校,在网上完成了报名,将报名费的付款截图发给老师后,很快收到转账。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心想学校其他方面虽然不怎么样,但给钱爽快这点倒是值得肯定的。
—你准备找谁当队友?
—不可以单干吗?
老师发来截图,报名表上清晰地写出“以不低于两人不高于三人的小组形式参赛”几个字。
Ciarda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噎死。估计是想到她在学校一贯的孤狼作风,老师贴心地给了她几个人选,她将屏幕划来划去,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不合心意,不自觉叹气。告诉老师自己会考虑一下后,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充电,又坐回到电脑前面敲打键盘。
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Ciarda手指敲击键帽时发出的声响,那张因为长久不见阳光而没什么血色的脸被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幽蓝光芒笼上诡异的色彩,她面无表情地编写程序,长久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因为将窗帘拉上遮挡住了外面的风景,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Gorya强行破开门将其抓出来之前,Ciarda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三天旷课。
她倒是没有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学分不够而毕不了业,最多在心里骂了几句不提醒自己去上学的老师是狗比以外,Ciarda心态良好,甚至洗了颗苹果吃。
“Gorya。”她抬脚用翘起的大拇指戳姐姐的腰窝,“你在干嘛?”
Gorya被戳的一激灵,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扇她腿上,登时给Ciarda腿扇的通红一片。
“Fu——”ck。她脏话说到一半,迫于姐姐和善的眼神,Ciarda硬生生止住,揉着自己被拍的发麻的小腿,眼泪汪汪地喊妈妈来给自己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