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气和梁英勖生气，哪个更严重？
当然是婆婆。
而且一早就答应过要带玥玥去那边过年的，关韵诗拿起手机，把扩音键点掉，侧过身体遮遮掩掩用手捂着。
婆婆在电话里得到关韵诗的保证，满意地嗯了一声，“你学校应该放假了？早点回来。”
小年夜要一起吃饭的话，那最迟后天白天就要回去了，关韵诗算了下时间，还没有答话，婆婆那边好像有事，急急地挂了电话。
她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转过头看一言不发盯着她的男人。
“我……”想解释一下，恰巧，阿姨敲了门。
吃饭了。
关韵诗松了一口气，自觉逃过一劫，吃了饭，她没急着回房，才七点半呢，离睡觉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陪着玥玥看了半个小时动画片，再给玥玥洗澡，母女俩在浴室里闹了快一个小时，红扑扑着脸，各自顶着浴帽出来。
玥玥今天怎么特别兴奋，从浴缸里站起来扑到她身上，害得衣服全湿了，她只好也洗了个澡，睡衣都是阿姨帮她拿的。
八点半了。
把玥玥交给阿姨，她再吹个头发，全身护肤，一套下来，踩点进了房间。
九点半，她爬上了床。
到规定睡觉的时间了。
梁英勖没在床上，她看了眼主卧连着的书房，门是半阖着的，透出微光。
不是她不去关心他，哄他，是他自己给她定下了睡眠时间。
她还记得时间刚改为10点那次，她怎么也睡不着，加上夜里喝了一杯奶茶。
以前跟肖嘉阳在一起的时候，她也闹过几次喝奶茶失眠的事，她睡不着就闹肖嘉阳，他素来好脾气，陪着她看了大半夜电影，再哈欠连天早起去公司。
换了梁英勖，她根本不敢闹他，自己溜去客厅，再半夜静悄悄回来。
结果早上六点，天还黑着，她眼睛都睁不开，呜呜咽咽抗议，抗议无效，还被用力压了下膀胱，两条腿猛地一抖，然后是无地自容地掩面哭了起来。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也没有想法要掩饰，他眼神里好像还在责怪她不讲卫生，故意用手摸了下床单，再冷着脸慢条斯理擦在她腿上。
那瞬间她好像回到高中课堂，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她全然没有读书的天份，跟老师对视都觉得胆战心惊，更别提当众回答问题。
那时候好像已经感觉到尿急了，温热的液体沉甸甸压在膀胱里，像极了一个快破的水袋子，她并紧腿，脸色发白地望着黑板上的数学题——
关韵诗现在都不敢晚上喝奶茶了，早点睡，至少六点起床的时候不用那么困。
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了一下，她伸手拿过来。
备注为大伯哥的空白头像发来三个字。
【大伯哥：身份证。】
加了大伯哥几年的微信，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她。
关韵诗把自己和女儿的身份证号码发过去，又问。
【买哪天的机票？】
忘了称呼他了，撤回，再编辑。
【大伯哥，你会买哪天的票？买好了，跟我说一声，麻烦了。】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中，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秒又没了。她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把手机放下了。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她下意识闭上眼，脚步声没有来到床边，远去了，过了一会她才听到脚步声回来。
只是梁英勖在做什么？
为什么有细小的声音？
关韵诗忍不住睁开眼，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包装漂亮的礼盒，早在几天前她整理衣服就发现这个东西，她以为是首饰，还在自己身上挂了一下，不太像，珍珍珠珠长长坠坠，在镜子面前比划半天，陡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意识到这是件衣服，她脸颊红如朝霞，却没急着把东西收起来，而是继续在身上好好整理了一下。
底下那一串珍珠正好绕过去呢。
她双眼湿漉漉地看镜子里的自己，下一秒摇摇头把“衣服”收起来。
此刻看到梁英勖把这个盒子拿出来，刹那间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关韵诗往被子缩去，“都九点半了。”
是他自己定下的睡觉时间。
梁英勖很民主地问她，“今晚还是明早？”
他手指……关韵诗听过他的课，他会用扩音器，修长的手指会在上课前调整一下麦克风，也会握住黑色的翻页笔。
现在手指勾着那件珍珠“衣服”。
嗡——
手机连续振动。
屏幕跳出来两条消息。
【大伯哥：明早十点。】
【大伯哥：图片】
第二天早上关韵诗上飞机的时候，依旧觉得珍珠好像卡在那里，她不适地腿一下子交叠翘起，一下子放下。
一直到下飞机，状态依旧没有调整过来，不单单是珍珠的问题，她还被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