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后,最后走的墨二叔浑浊的两眼泛着红:“大庄,都怪我...”
此事原就是墨庆家的俩孩子有错在先,都怪自己治家不严才叫自家出了这么两个丢尽脸面的不肖子孙。侄儿不过是为顾全自己这张老脸才这般小惩大诫,一时间对侄儿一家真是又感激又愧疚。
“二叔,这事儿不怪你,想必如今家里乱糟糟的,你在我这吃了午饭再回去罢?”墨大庄哪里会怪二叔?他二叔老实了一辈子,怎么也不可能教出这样儿的子孙。相反墨大庄今日讲的话也都是掏心窝子的,他是二叔养大的,给二叔养老送终也是他应份的事儿。
墨二叔摆摆手拒绝:“家里指不定要怎么闹,我还是回去看看吧。”他与宋氏虽说是半路夫妻,搭伙过日子也过了二三十年,他深知宋氏脾性,自己若不回去看着,指不定要闹多大呢!
他坚持要回去,墨大庄也无法,只得送他到门口:“若有啥事,二叔尽管来叫我,我今日都在家的。”如今出了这幺蛾子事儿,徐家那边儿一时半会儿想来也不敢再有啥动静,不过宋氏那边怕就难说,自己还是留在家里守两日才是。
再说在旁边看了半日戏的云柳看着静静竖在一旁底部还沾了斑斑血迹的木棍,只觉背上寒毛都竖了起来,虽然自己前世看过电视上的打杀画面,这几年也跟村里的熊孩子干过几架,不过打人打到见血的场面还真是第一回看见,心口梗着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止她,云竹云欢几个小姑娘也都吓得脸色煞白,崔三娘与墨丽发现闺女们的不对劲儿,忙拉着人各自回房又倒了两碗热水给孩子们喝下压压惊。
“又要看热闹又要怕的,往后还敢不敢了?”崔三娘点了点两个女儿的脑门:“喝完水赶紧歇会儿吧啊!”
再说墨高兄弟俩与徐春芳都是被自家爹娘拖回去的,那裤子上的血迹也没瞒得过卫城村村民精亮的眼,一时间各种版本的谣言都都,不过几个事主也都没有甚敢说的,至于知道实情的人也都被崔三娘一一拜托过,倒也都没往外传甚闲话。
至于昨夜跟着崔三娘等墨家人进了后院的余昌盛夫妇则也被崔三娘一再拜托,不要对外说她家后院儿种了甚。其实那日夜里余家夫妇也只是在火光中瞧见墨家似乎是种了不少葡萄在院子里,虽有些好奇,不过墨家人不愿说,想来是有人家的用处的,两家关系本来也比跟旁人家好,自然也不会往外传。至少这回,墨家后院儿的秘密是没完全传出去。
村里人传闲话时,墨家二房那边儿也是大闹了一场。
老宋氏知是大房那起子狗娘养的王八蛋先是捆了自己的宝贝金孙关了一夜,后又把俩金孙打得屁股都烂了,当场就撒泼大闹,要挠死与小宋氏等人前后脚回来的墨二叔:“你个孱头萝卜秧子!看着自己孙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敢回来!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受你们墨家的气哟!天老爷啊!”
毫无防备的墨二叔被老宋氏黑乎乎的指甲挠了一把脖子,当即就掉了一块皮,血珠子“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脖颈间的刺痛感刺激了今日本就已经没脸没面的墨二叔,一向都是被单方面殴打辱骂的人竟然奋起反抗了一把,直接用力推开了老宋氏:“闹甚闹?!”
墨二叔突然的爆发不仅把头发都散乱的老宋氏吓得愣住了神,就连一旁想着要怎么上前护一护公爹拉架的林氏也吓了一跳,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了。
不过老宋氏欺压了墨二叔这么些年,哪里会真的怕他?只是稍微愣住了一会儿的老妇人立时又回过神来开始哭天抢地要跟墨二叔拼命:“墨二你个就知道窝里横的畜生羔子!老娘嫁到你们这破烂的家这么多年还给你养大了白眼儿狼侄子!他如今倒要绝了我的盼头!今儿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一头碰死在这!”
墨二叔再一把推开朝自己撞过来的老宋氏:“他们俩做了甚自己心里有数!若再闹所幸叫里正报官!”说罢趁众人愣住之时,转身快步出了家门,连午饭也不吃就走了,只留老宋氏等人在院里嚎哭。
老宋氏也只是敢跟墨二叔这般横,今日这事儿那可是里正做主的,一想到辛家还有个挎刀的儿子在衙门当衙差,真叫她去找里正要说法,老宋氏也怂了。虽然不敢直接去找大房还有辛家算这笔账,不过老宋氏还有墨庆等一家人倒全都把这笔账给记下来,对大房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墨祥家的林氏这看了半日也算是看出一点子门路来,想来是大房那边儿收拾了墨高兄弟一顿,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儿,这俩都不是甚好货,若是自己儿子早不知被打多少顿了,偏生婆母偏宠,宠得无法无天,如今这般真是活该!
墨家那边儿有人欢喜有人忧,而一墙之隔的徐家那边儿也上演着后续。
徐愣子回到家后,自己还又下了狠手打了张氏跟女儿几巴掌:“你们若再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我可就不止打几巴掌了!”也不许张氏去请大夫给徐春芳治伤,可怜那徐春芳本就是被自己老娘拖着去的,如今遭了一场大罪,受了不轻的伤加上被抓后的惊惧,当日就发起高热,整个人都病得昏昏沉沉的,徐愣子虽生气,也不会真眼睁睁看女儿病死,不过等徐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