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钟,刘奎仅仅用了八分钟,就把【香芽豆腐】制作完毕。整个过程又快又稳,动作更是潇洒之极,让人很难相信,外表粗犷耿直的刘奎,居然能做出如此构思精巧的料理。
一道道【香芽豆腐】被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水晶桌上,排开后深褐色的盘子里,漂浮着柔腻爽滑白白净净的豆腐片,上面还有绿色的香椿芽儿,仅从颜色搭配上,就给人一种清新爽快、美不胜收的感觉。
坐在桌边的人,更是闻到了一股鲜香的味道,恨不得端起来吃一口尝尝,才能慰藉被挑起的食欲。
沉默许久的大导演张易山,看了看左边的陈市长,又看了看右边的范寒寒,嘴里蹦出了四个字:“禅意十足。”
说罢,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墨非的【香椿鱼儿】再出色,难道还能胜过这道精彩绝伦的【香芽豆腐】吗?恐怕很难!
此时,大家的目光终于从刘奎身上转移到墨非那里。
厨房中,墨非将开水焯过的香椿,又放入冷水中浸泡片刻,试了试油温后,直接夹起一颗香椿,在面糊中一拖而过,送入热油里。
起初他的动作有些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夹香椿的速度越来越快,外边的人看着简直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一小堆【香椿鱼儿】先出锅了,稍微控油后放到了铺有一张张草纸的小碟子里。
三分钟!
墨非炸完全部的香椿鱼儿,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除了最初炸好的几个被他丢弃,剩下的全部摆入盘中,让楚落和余小鱼端上了桌。
整个过程平淡无奇,乃至有些寡淡无味,既没有炫目的刀工,也没有夺人心神的味道,就这么平平淡淡上桌了。
“这就做好了吗?”张易山有些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能欣赏到墨老板的翻盘神技,谁知竟是这种结果。
失望的情绪在慢慢蔓延,从他到旁边的陈市长,再到严翠山,甚至曾迷信自家老板的余小鱼也被传染了。
另一边,身为评审的校长们,则显得意气风发,小声地谈笑着,似乎已经断定了比赛的结局。
司徒马清了清嗓子,语气显得郑重了许多,“现在离比赛结束还剩两分钟,二位都完成菜品了吗?”
墨、刘二人都点点头,“完成了。”
“那好!现在正式开始尝菜!”
他一声令下,两道料理分别送到了评审们面前,一份是充满艺术气息和禅意的【香芽豆腐】,另一份则是略显普通平淡的【香椿鱼儿】。
朱挺看着面前的两道料理,鼻孔轻蔑地喷了口气,还没有品尝,就在刘奎的名字上打了对勾。
不仅是他,在场的多数评审都是如此,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只能风雨同舟直到河对岸了。
打完对勾后,朱挺才拿起汤勺,舀了一小块豆腐放入嘴里,豆腐随之化开,变成了一股清爽的味道在口腔中打转。特有的香椿味道,也随着释放出来,在齿间游荡,在舌尖舞蹈……
最奇的是后至的那半勺清汤,入口醇厚无比,安慰着因香椿和豆腐勾搭起的舌头上躁动不安地细胞。
顿时,店内响起了一片“啧啧”声,里面既有人在咂摸【香芽豆腐】的味道,也有人在称赞刘奎的厨艺。
几颗香椿芽以及薄薄的豆腐片,显然无法满足评审们饥饿的胃,他们在漱过口之后,开始吃【香椿鱼儿】。
一位校长顺手夹起一块,正要送入嘴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朝小碟子看去,只见那张草纸上连一滴油渍都没有。
“这……这……”
朱挺察觉出他的异常,连忙问,“李校长,怎么啦?”
这位李校长指着草纸说:“没有油,这也太奇怪了!”
用油炸制的东西,居然一滴油都没有留下,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日常经验。不仅是他俩,其他的校长们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神里都透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是再平常不过的料理,谁知细节处竟隐藏着如此高深的厨艺,刚才的轻浮之色早已无影无踪。
重新审视筷子夹的香椿鱼儿,李校长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他索性又把香椿鱼儿放回小碟子里,与里面另外几个香椿鱼儿并排放在一起,竟然同样长短,面衣的颜色也丝毫不差。
“天啊!短时间内把香椿芽削的同样长短,这是何等的刀工!更可怕的是他对温度和时间的把握,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才能炸出完全一样的香椿鱼儿!”
想到这里,李校长的手哆嗦起来,他颇为费力地夹起一个香椿鱼儿,几乎虔诚地送入口中。
“咔哧!”
轻盈酥脆、清爽不腻的面衣破了,包覆着恰好达到味道峰值的新鲜食材。原来品尝食材原味,不止有生食这唯一答案,适当的加热也能升华其美味。
李校长有些怀疑人生了,他恍惚间划掉了刚才的对勾,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在墨非的名字上面勾了一个对号,又怕被别人看见,赶紧翻了过去,压在手掌下。
怀疑人生的不仅是李校长,严翠山刚吃完一个墨非送的香椿鱼儿,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墨……墨老板,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声音之大,店里每个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