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正式开始了。
每位选手操作台旁边,都多了一块羊肉,部位相同,都是羊的肋扇肉,肥瘦相间,大约2斤左右。
荧幕上,此刻只显示出两个焦点人物——孙信和陈七灵,两人分别占据了电视荧屏的一半。电视直播主持人也不厌其烦地介绍他们俩的身份背景,所擅长的菜系,听上去比上午的那个主持人专业了很多。
原来,因为观众们的抗议,上午直播解说的女主持人换掉了,换成了解说美食节目的专业主播。
5分钟之后,电视上终于有了贺玄玄的身影。羊肉已被她放到了案板上,但她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做什么菜,眉头紧皱,还站在那里发呆。
而她的对手臧金良,则心有成竹,羊肉被他切成长条大块,放进冷锅里煮着,他哼着小曲正在削竹子。
乐食坊的会客室里,正在看这场美食直播的人数还和上午一样多,不过不见了余小鱼和楚落,添了李清华和陈雁升。
陈雁升不解地问:“他削竹子干什么?消遣吗?”
看电视里臧金良的神情,有些眉开眼笑的感觉,真的很像消遣人玩呢。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说明臧金良准备充分,心有成竹。
遇到这样的对手,稍不留神就会输掉比赛。他越放松,心理压力越小,发挥出的水平就会越高。
换句话说,这就是比赛型选手,越是在比赛中,越能够超越自我。墨非知道,在他之前的那个世界,每逢大型运动会,都会有一些运动员在比赛中超越自身能力和水平,赢得大赛的冠军。
听了陈雁升的话,墨非、李清华和严翠山三人同时看向了他。李清华笑道:“雁升,看来你对羊肉的烹饪缺乏了解。”
陈雁升脸色红了红,点头说:“没毛病,这是我的弱项。”
李清华说道:“他在做手把羊肉。”
陈雁升先是一愣,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了!羊肋扇被抽去了肋骨,只剩下了羊肉,他想用竹片来代替肋骨!”
李清华点头,“没错。”
“看来这是他的拿手菜。”严翠山叹了口气,脸上神色沉重地说:“这次小师姑遇到对手了。”
虽然臧金良的整体水平不如贺玄玄,但是比赛一切都有可能,特别是这种难以掌控的命题比赛,因为谁都不知道大赛的组织者会选择什么样的食材。
没有人是万能的,厨师更不是。绝大多数厨师,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更有不擅长处理的食材。
很明显,这次贺玄玄遇到难题了。
墨非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屏幕看,他从贺玄玄的眼神里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在思考最佳的做法而已,并不必为她太过担心。
果然,贺玄玄开始行动了。
她先提起羊肉看了看,又放回案板上,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雪亮的窄背长刀。
刀面非常光滑,离得近一点,会看到刀面反射的人影,像一面镜子。刀刃异常的锋利,看它切入羊肉,如同在切一块豆腐。
不过切了三两下,羊肉被分得一清二楚——瘦肉和肥膘一分为二。
大约一斤半的瘦肉整块下锅用冷水煮,剩下的羊油则放在另一个热锅里炼化。
这次乐食坊里的李清华、陈雁升和严翠山都看不懂了。
李清华拍了下墨非,问他,“贺玄玄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墨非也说不好,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再等等看。她把羊油切下来炼,大概率是想做一种面食。”
一种面食?
哪种面食需要羊油呢?难道不怕它的膻味吗?
李清华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灵光一现,笑道:“我知道了!”
此时墨非也点头说:“嗯,没错,就是它。”
严翠山和陈雁升都发蒙,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俩在打哑谜吗?”
李清华先是和墨非相视一笑,然后说道:“她是要做羊脂饼。”
“羊脂饼?”
严翠山想了想,他曾吃过羊脂饼,那是华夏北方的一种面食,和面时放入羊油,再加入盐、葱花、调料粉等,擀成圆形饼状,再用平底锅或者电饼铛做熟。
它与烙饼类似,但因为加入了羊油,趁热吃起来酥软适度,不仅没有腥味,还特别好吃。当然,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吃,凉了之后再吃,羊油的腥味就会散发出来。
当镜头再一次转向贺玄玄时,她已经炼出了羊油,并盛放在一个小碗里晾着,碗里的羊油色泽金黄澄亮,如同透亮的琥珀。
这时另一个锅里的整块羊肉,正随着沸水翻滚,她不徐不疾地撇去浮沫,切了块生姜放进去。
镜头一转而过,又对准了两位高人气的选手。
比赛开始时,镜头里的孙信似乎有些犹豫,一时想不起做哪道菜更合适。看上去他对羊肉的做法并不是非常精通,所以才会瞻前顾后。
此刻他已处理好了羊肉,正在搭配一些配料,从食材上看,他打算做葱爆羊肉,一道很大众化但想要做的好吃又很考验功底的菜品。
另一边是陈七灵。他还坐在那里,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羊肉的做法,但从他空洞的眼神里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