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兰登没出过房间。
伊芙琳不敢走,她怕兰登一个生病的孤寡老人自己在家会出什么问题。
抱着枕头无聊地转换电视频道,所有频道不是新闻就是地理,新闻还在炒她一个月之前被打的冷饭,无聊死了。
既然转到了就再看一遍吧,画面里的自己伤心欲绝,双眼流下血泪,她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在出糗。
《星际联播》在实时转播爸爸和凯瑟琳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执政官一直把手搭在新婚妻子的手上,表示会给她最大的支持。
“伊芙琳生来体弱,我对她多有纵容溺爱,导致她今天变得极端顽劣,我要为我的错误,向公众道歉,特别要向我的妻子,凯瑟琳·赫利女士道歉。”奥斯伯格在扮演被女儿伤透了心的好父亲,眉心的皱纹特意让化妆师加深,“我深深反省,决定不能再包庇我的女儿,她将依法进入教养所服役三个月,”
凯瑟琳垂眼,滑落一滴恰到好处,凄美动人的泪珠,“我愿意原谅伊芙琳,三个月后,我将真诚地接纳她,作为我的女儿。”
伊芙琳看向兰登的房门,依旧紧闭,关掉电视机,门后有细微的响声。
又来了,每隔几分钟,兰登的房间就会传出类似“手划过床褥、头发擦过枕头、咬紧的唇间逸出轻哼、急促呼吸”之类的响动。
他已经尽力抑制,声音很小很小,奈何她耳朵太好使。
伊芙琳走到开放式厨房,往碗里打两个蛋,用筷子搅拌,准备给自己做个简单的鸡蛋面。
脑海中开始幻想兰登被这种厉害的毒素打败的情景,他在丧命之前写下遗言,把他的所有研究成果全都传给她,包括用这种毒素制成的生化武器。
那她将成为称霸星际的战斗女王。
她想得正美,腕表振动,有电话打进来。
是她的“后妈”,凯瑟琳夫人。
……
兰登难受得要死。
他从被子下抬起脸,窗帘严实合着,室内没有一丝光亮,腕表显示已经早晨九点。
在湿透的床褥上睡了一晚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挪下床躺在地上,地面光滑如镜,映照出他喘息不止的模样,很快被鼻腔呵出的气息模糊。
情热期来势汹汹,他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身为omega的躯体,脆弱、敏感、放荡,彻底沦为欲望的俘虏。
他听到客厅电视机失真的声音,播放着奥斯伯格的唾骂。
兰登握住喝到一半的抑制剂,皱眉。
她不应该看的,看完了,待会儿又要哭。
他咬着自己的手背,贴近房门,这次倒久久没听见哭声。
很快热意又攀上脸,他紧咬下唇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兰登被一阵饭菜香唤醒。不是什么高端食材,朴素的油盐酱醋、鸡蛋和面条混合的味道,让喝了几天营养液的他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他裹着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
伊芙琳刚打开一部肥皂剧,筷子卷起一箸面条,嘴巴大张——
她的目光本来黏在男主角俊俏的脸蛋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几乎立刻移去目光,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兰登大步走过来。
头发半湿脸颊绯红,丝绒被子乱七八糟裹在身上,还是那副高贵冷艳的拽脸,走出了穿高定走秀的气势。
直到握筷子的手被握住,移开,面条直接送进他嘴里,她才回神。
“shit!你干嘛抢我的面条!”
兰登两指挑向锅柄,在她对面落座,锅子在琉璃台上转了两圈,正好停在他面前。
“多谢款待。”
兰登微微颔首,慢条斯理把被子在胸前绑了个结,摆起贵族用餐的架势,然后——两手捧起锅沿,野人一样把汤面一起灌进嘴里。
握着筷子的伊芙琳:“……”
她看见兰登的嘴角渗出一点汤汁,去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他放下空锅,接过纸巾,笑容矜傲,“谢谢”,擦去嘴角汤汁。
伊芙琳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一分钟之前还盛满鸡蛋面的空锅,久久没能回神,“你……你跑到星际战场打仗去了?”
兰登端起她的水杯闷一大口,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随着动作,被子挣开一些,露出一小片漂亮白皙的胸膛,一颗汗珠从脖颈滑落……伊芙琳呼吸凝滞。
“英明神武的兰登博士竟然有这一天。”这毒也太厉害了吧。
兰登笑意更浓,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伊芙琳,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散发你的alpha信息素。”
他一向很注意自己的生理周期,时刻注意激素水平+提前五天服用抑制剂=平稳度过情热期,唯一一个变数,就是突然分化成alpha的伊芙琳。她好几次不知死活地对他施展alpha信息素攻击,害他情热期提前了整整十日!
没做任何准备,被一大团情/欲砸得晕头撞向。
“你是说,我的信息素诱发你中毒?”
伊芙琳支着下巴若有所思,脸色还挺骄傲。
兰登把她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重重搁在桌面,“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