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似乎什么都不缺。
半个小时后,艺术工作室里,伊芙琳专注地雕刻一块陶土,准备做一艘帆船模型。
虽然是偷懒的做法,跟他准备的东西根本没法比,但是,心意到了就好吧。
她正遵照老师的话,灵巧调整刻刀,忽然警报声大作。
四壁玻璃碎裂,头顶吊灯摔下来,地面持续震动了几秒钟。
有人在屋顶安置了爆破装置,这种高强度的震感足以瞬间把人震晕。
伊芙琳把意识昏昏的菲莉亚塞进翻到的桌子底下,雕刻到一半的陶土塞到她手里,“好好躲着。”
然后站起来,把手边的工具用作武器,手起刀落解决几个入侵的蒙面人。
顷刻间满地狼藉的室内,只剩一个蒙面人,并不熟练地举起狙击枪。
伊芙琳轻松躲过连击的子弹,一张椅子甩过去,狙击枪脱手。
蒙面人慌乱欲逃,被她擒住一把撤下面罩。
黑皮,很年轻,伊芙琳松了些手劲,“地下城来的?”
黑皮少年情急之下竟然用头去撞她,被伊芙琳拧住脖子,凭空移动几步抵在墙边,“老实点!”
她眸光一沉,紧急卸掉少年的下巴,看到满嘴的血。
他竟然咬舌自尽。
伊芙琳气恼说:“我救了奥兰多!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完成。”
少年不停念叨:“赫利,狗杂种,奥兰多,知道,工厂……”
他似乎放弃挣扎,伊芙琳松开些许手劲,他的眼睛立即闪过诡异的幽光,手套启动利刃,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喷了伊芙琳一脸血。
……
奥兰多做了一连串噩梦,先是他遵照Knight的嘱托把伊芙琳带走,结果反手被她出卖,自己被抓进一个昏暗的厂房,遭遇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事,好不容易从厂房逃出去,无颜回到地下城,潜入一家会所打黑工,又被伊芙琳捉走。
伊芙琳和她的朋友们,目下无尘的白皮肤少年们站在他面前,他知道他们的想法,就像对马路上的一团垃圾产生好奇心。
他们把他拷在冰冷的解剖室里,伊芙琳每天给他带来很多吃的,问他遭遇了什么,接下来想不想回到地下城,他什么都没说,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伊芙琳。
“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莉莉丝,和你的同伴们,”伊芙琳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澄明双眼看着他,“我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今后你想做什么?我会尽力补偿你。”
第一天奥兰多觉得她很虚伪,可她总是带着微笑前来,不顾他的冷脸,把他打翻的食物亲手捡起来。
第十五天伊芙琳带来一盒丸子,不由分说塞到他嘴里,是红烧肉的味道。
“什么都不吃怎么行呢?”少女从光脑上拉出一张清单,记录他吃东西的情况,“是你教我做的压制肉丸,味道肯定比不上你做的,但是很方便塞进你嘴里呢,吃完这一盒,你两天需要的能量就够了!”
奥兰多沉默地嚼着丸子,看着面前和忒弥斯大人一模一样的脸。
“明天晚上就跨年了呢,奥兰多,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伊芙琳把脖子上的金属挂件取下来,组装给他扇风,是莉莉丝经常拿在手里的折叠小扇子。
明天吧,明天她还来的话,他就勉强相信她的忏悔,他会告诉她,他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来到他面前的是一伙蒙面特种兵,直接把他打晕,再醒来他就到了人声鼎沸的斗兽场上。
多亏了伊芙琳塞进他嘴里的整盒丸子,他才有力气握紧唯一的武器——镰刀。
他的双眼被黏液粘住,听到箭矢破空而来,竟然无比平静。丧命的伙伴们都在向他招手,他们会带他回到平静的故乡。
他肯定是死了,他怎么会还活着?!还换了一身白色皮肤,换了一张脸,奥兰多用头猛撞镜子,想让噩梦快点醒来,幻象快点消失。
“奥兰多!你给我出来!”伊芙琳在浴室外使劲拍门。
奥兰多抹一把脸上的水,刚要去拧门柄,门便被大力踹开。
伊芙琳睁圆眼睛,抓紧他的手腕出去。
卡兹打趣她把奥兰多看得太紧,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奥兰多捧着水杯,说了自己在逃出教养所之后的遭遇,“我在一片废墟里爬出来,头很晕,被抓上一架飞船,飞船上有我们的同伴。然后我们被蒙着眼睛运到一间厂房,人们拍着队在脖子上抹一刀,然后被吊在一整排的钩子上,放干全身的血,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伊芙琳按着奥兰多的手,“没事的,你已经逃出来了。”
“每天晚上都有剧烈的嚎哭声,我知道,快轮到我了。一个深夜有人把我拖出去,我找到机会打晕他们逃跑,逃到‘夏娃’,之后就遇到了你们。”
“奥兰多,你记得那个工厂在哪里吗?”卡兹问。
伊芙琳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当晚在教养所外的全是执政官大人的直隶军,能光明正大带走幸存的叛军,除了爸爸还能有谁。
“我记得路,”奥兰多的视线落在伊芙琳脸上,“我还听到了,他们是赫利家族的人,奥斯伯格和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