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的时候,被兰登抓住,他想要囚禁我,收到你的信息,我想办法逃了出来。”
她说的全是实话,只是省略了其中的一些小插曲。
“卡兹,”在卡兹沉默的时候,伊芙琳突然说,“我和佩姬去捣毁了入侵者的大营,我发现,他们的一些手法,还有被我抓住的时候,熟练的抹脖子的动作,都和我交过手的叛军很像。”
卡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她看穿。
好在伊芙琳及时转身,背对他看向外面晚训的士兵,交叉双臂:“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怎么会突然有人袭击远征军,而且刚好留下了指向兰登的证物。”
“你就没有想过是兰登做的吗?”
“理论上来说,可能性很大,但是,”伊芙琳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在黑藤星进入晶体源空间之后,开启了所有记忆,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怀疑兰登。”
卡兹觉得有点心慌,伊芙琳的表现完全在他的预期之外,让他迫切需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有一个很关键的人,一直被我们忽略了。”
简陋的行军帐篷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伊芙琳的脸美丽得惊人,直到现在,她终于长出自己的性格和风情,成为和忒弥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卡兹呼吸凝滞:“是谁?”
“叛军中的智囊,knight。”
“knight?”
“knight事实上是当今的叛军首领,一手推动了国内的叛军动乱,我猜这些人也是他派来的,目的是引起远征军对兰登的仇视,如果只是想把赫利家族拉下台,这一连串动作,似乎太过麻烦,他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想通。”
卡兹展开无害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真的是兰登,你知道的,他在国民中的风评一直不太好,远征军是奥斯伯格仅存的势力,我以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击垮远征军。”
他叹息:“原来是我想错了。”
……
“卡兹先生,今天晚上也不打算休息吗?”
卡兹回到医疗区,一个医务兵刚刚照料完伤员,准备离开,看见他提着夜灯过来,问了一句。
卡兹是远征军中最好的医疗兵,他对于医疗工作十分上心,常常通宵达旦地照顾病人,他待人和善,从没有过对伤员不耐烦的时候,因此风评很好,人人都尊敬他。
医务兵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迎面走来的卡兹脸色很差,嘴角紧紧抿着,看上去充满戾气,但是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甚至带上笑容。
“是啊,反正睡不着,不如来照顾伤员。”
医务兵认为自己看错了,卡兹从来没有对谁黑过脸,怎么会有那种想杀人的神情呢,他也就对卡兹点头:“那我先离开了。”
夜深,卡兹在医疗区架起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这个星球没有水和电,以及网络,需要额外的仪器捕获宇宙中的信号。
蓝光映照在卡兹的脸上,他十指飞快输入一连串代码。
他感到后悔,在对待伊芙琳的事情上,他的表现得太过自信和莽撞。
怪只怪他太想击垮兰登,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他在发现克隆人和傀儡术的秘密之后,一步步引导伊芙琳发现自己的身世,用国内的叛军拖住兰登,让伊芙琳彻底和赫利家族决裂。
但他低估了伊芙琳对兰登的信任,在这么多证据指向那个人的情况下,仍然对他坚信不疑。
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办,他必须在伊芙琳猜到他就是knight之前,把兰登变成阶下囚。
天际放亮之时,卡兹完成了他的布局,正准备关闭光脑,叛军内部联系的界面突然黑屏,紧接着画面开始闪烁,代码全部扭曲,四分五裂。
卡兹神色凝重,手指在键盘上触击键盘几乎要冒火星,还是没能阻止入侵病毒蔓延,彻底占据整个系统。
屏幕上只剩下一句话——
“一切自高,必降为卑,一切狂妄,必为愚昧。”
《圣经》中对狂妄自大者的规训,很明显,出自兰登。
那个向来目下无尘的身影,仿佛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无声嘲讽他机关算尽,一切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