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之年,身体年迈走路有些缓慢,散朝后这会才到中和殿。
“朕说要退位!”
郁太傅一脸严肃,从衣袖中抽出圣旨,低头双手奉上道:“陛下,这是先皇上的圣旨,请你查阅!”
“皇兄?”纪奕之半信半疑接过,圣旨摊开,还真是他哥哥的笔记,纪奕之越看脸越黑,好你个纪瑾之!“老范!”
“奴才在!”
“整理奏折,朕要批阅!”
范公公偷看了一下陛下,“诺!”
“太傅!皇兄说你辅佐朕,这奏折你也要管一半吧!”
郁太傅拱手道:“臣就在此处陪着皇上,皇上有任何疑问都可问臣!”
意思是随便问,但是不批阅呗,纪奕之耍赖道:“我不管,这么多我怎么批,太傅你得批阅一半!”
“陛下恕罪,臣无权批阅奏折。”
“你不要这么死板。”
“臣无权批阅,还请陛下恕罪!”
“郁唯一你批不批!”
郁唯一拱手跪下,解释道:“陛下恕罪,臣无权批阅奏折,臣......”
“反正你不批,我也不批,”纪奕之不管郁唯一要解释什么,毫不留情的打断,“老范,摆早膳,我都饿一早上了。”
“诺!”范公公匆匆出门去,一边招人摆早膳,一边叫小太监去景阳宫请太后。
殿内的纪奕之懒洋洋的坐下,“平身吧!”
“谢陛下体恤,臣......”
“朕体恤你,你也体恤体恤朕啊。”
“臣无权......”郁太傅又要下跪,纪奕之一个箭步起身拉住,抱着郁太傅的一只胳膊,贱兮兮的,“反正你不批,我也不批~”
郁太傅想抽出胳膊,又敌不过,两人扯着胳膊一个臣无权批阅,一个反正你不批、我不批,其他不听不听~都是念经!
范公公摆好早膳,纪奕之拉着郁太傅坐他旁边,他左手扯着郁太傅右手的胳膊,“老范你喂郁太傅吃早膳。”
郁太傅脸色一变,“陛下,臣用过早膳了!”
“那就再吃点,”纪奕之左手拉着郁太傅不让动弹,右手也不耽误吃早膳。
郁太傅挣扎着,这陛下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纪奕之,放开郁太傅,你这样成何体统!”沈太后得到消息后,一刻不敢耽误就来了中和殿。
登基前,三位三公大臣拜见了沈太后,禀报了奏折积压的事情,三公知道新帝的脾性只有沈太后一人能镇住。
看见母后来,纪奕之都想说一句你就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范。
范公公呵呵傻笑。
纪奕之放开郁太傅,撅着嘴,“母后,你看看这么多奏折!我怎么批,皇兄都说太傅辅佐我了,他批一下怎么了!”
“这奏折是谁都能批的吗?”沈太后严厉道,“你现在是皇帝,不是顺王!你的每一个举动天下人都看着,满朝文武官员,列祖列宗,你父皇、你哥哥都看着!”
纪奕之嘴唇微动,过了一小会,“我知道了。”
见儿子面无表情的低头,沈太后有些心疼,想举起手像往常一样拍拍他,又缩回,缓了缓,她看向郁太傅道:“辛苦太傅了,陛下还年幼。”
郁太傅拱手行礼,“太后严重。”
沈太后走到小儿子跟前,“你现在身负重担,不可任性。”
纪奕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吃完早膳就开始批阅奏折,”沈太后抬手,顿了顿,“母后不宜久留,先回仁寿宫了。”
“恭送母后。”
沈太后按住儿子,“不必虚礼,先吃早膳吧,待会凉了。”
沈太后说完便回了仁寿宫,纪奕之坐下拿起筷子吃早膳,咀嚼了几口,原本美味的早膳变得难以下咽,又放下筷子,“撤了吧,整理奏折,我要批阅。”
接下来纪奕之埋头批阅奏折,期间时不时请教郁太傅。
奏折积压多时,如今只能自己批阅,纪奕之午膳、晚膳都是匆匆吃完就开始批阅。
中和殿的蜡烛亮到深夜还没批完,纪奕之恨不得撕碎剩下的奏折。
次日,纪奕之脸臭臭的去朝会,就说这皇帝有什么好当的,睡的比谁都晚,起的比谁都早,想起今日还会追加的奏折,脸更黑了。
朝会时,众大臣昨日都听说陛下气的要退位,都不敢吭声,于是又是一天无事启奏,但奏折多多的一天。
那些个老狐狸!面上不敢说,私下奏折写的又臭又长,纪奕之气的到处晃,就是不去中和殿,范公公也不敢多言,跟着走就是了,时间拖的久太傅就会来抓人吧。
正气着,拐角迎面走来一位女子,纤细的身姿,优雅地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纪奕之越看越觉的面熟,女子走近方才看见陛下,她一愣,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纪奕之又上下打量一番,“郁兮沅?”
郁兮沅颔首道:“是。”
“我就说眼熟!这一别五年,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谢陛下夸奖。”郁兮沅又行礼了一下。
纪奕之见她拘谨,就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