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闽中郡城门外十几里地,郁夫人握着郁兮沅的手,一句一句的嘱咐,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不过是陪郁太傅回朝都一段时间,就完成了终身大事,原本她是想多留女儿两年的。
“母亲,您放心,”郁兮沅牵着郁夫人的手撒娇。
施家那边也是上演离别的场景,众人都是依依不舍留恋的眼神,还是郁郡守狠下心道:“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就露宿荒野了。”
施家当家老爷道:“是了,夫人,让他们赶路吧。”
施夫人红着眼眶,“走吧走吧。”
清晨的闽中郡空气微凉,一丝阳光也无,郁家的郁郡守、郁夫人,施家的施老爷、施夫人,一边催他们的儿女、儿媳快赶路,一边不舍的跟着马车走,直到马车加速,直到他们的儿子也催他们不用送,直到他们跟不上马车。
施以然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看着父亲、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空落落的,郁兮沅轻轻将手放在施以然的手背上,施以然抬眸看去,郁兮沅抿嘴一笑,施以然牵强的笑了笑。
马车行驶一会儿,便停了下来,马车外骑着马的郁博文、施以玉牵着马绳拱手道:“致义兄。”
谢致义拱手回道:“博文兄、以玉兄。”
郁博文看着谢致义道:“那便出发吧。”
“嗯,”谢致义看向大哥谢致忠道,“大哥,我先走了。”
谢致忠点头道:“一路平安。”
“嗯!”谢致义慎重的点头。
谢致忠牵着马绳转头,经过小树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少说多看多想再做,不要忘了本心。”
谢小树用力的点头,“致忠哥放心。”
郁博文、施以玉向谢致忠颔首,谢致忠点头回礼,大家就在此别过了。
谢致义边走边回头看大哥谢致忠,谢致忠伸出右手向外挥了两下,意思是,走吧。
谢致义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坚定的向前方的路看去,这条路,上次是大哥陪着他走的。
紧紧跟在他身边的谢小树,紧张的抓着马绳,他是刚学会骑马的,谢致义高中回家祭祖,族里的自家人为了一个谢致义随身跟班的事吵翻了天,谁都知道谢致义入朝为官那是多大的本事,自家的小子只要跟着,那将来光耀门楣,改换门庭也说不准。
一群人在谢家吵吵闹闹了好多天,谁也不让谁,还是谢起远拍板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谢小树。
谢起远来问谢小树愿不愿意的时候,谢小树都傻了,这是他可以肖想的事情?谢小树是谢家族里的孤儿,因族里都带着亲,他小的时候是吃族里的百家饭长大,而属于他家的地则是租出去,等他长大后,再由他自己种。
如今田租出去了,田里刚播的种子也一起卖出去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当他真的跟着致义哥出发,他还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朝都,军机处,童太尉办公处叫来了南城军营车骑将军赵大宏,北城军营骠骑将军张良庸。
童太尉道:“此次两军体能比拼,陛下预设在东城,陛下说了,比拼按照平时训练的内容来三场接力赛,三局两胜。赢者有丰厚奖励,还有荣誉。”
张良庸、赵大宏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战意如同酒遇到火,蹭的一下燃起!
原本两军各守一城相安无事,但自从陛下军中一有事就去南城军营起,张良庸就有点不服气了!他北城军营差哪了!陛下怎么就事事都先去南城!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赵大宏他小儿子?
再说赵大宏,南城军营得陛下三番五次的眷顾,若是体能比拼输给北城军营,那他赵大宏还有脸见陛下?!
两人的眼神仿佛已经开始厮杀,童太尉挑眉,“对了,还有百姓围观,陛下说了,想围观的百姓要登记在册,还要一一排查。”
张良庸道:“为何还要一一排查?”
童太尉眼神一凛:“张良庸,你是不是觉得不打战就不会有细作?”
张良庸一怔,连忙起身拱手道:“是卑职疏忽了。”
童太尉又看向赵大宏,“让将士们皮都紧一些!”
“诺。”“诺。”二人同时拱手行礼道。
童太尉蹙眉,“武举结束后,你们就抽签出发剿匪。”
“诺。”“诺。”
“回去准备吧。”
张良庸、赵大宏两人告退,童太尉却是有所深思,张良庸、赵大宏两人骁勇善战,计谋深远,可才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放松了警惕,这不是一个兆头,将帅都如此,何况士兵。
陛下所担忧的事情已经开始了苗头,童太尉在办公处来回踱步。
中和殿,郁太傅已下值,纪奕之在批阅奏折,此时寓郎官走了进来,他行礼道:“陛下,科举前三甲均已回程。”
纪奕之的笔尖一顿,“朕知道了。”
寓郎官踌躇了一会儿道:“闽中郡三甲今日一早一起出发的。”
“嗯,退下吧。”
“诺。”
纪奕之抬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范公公道:“陛下,奴才来吧。”
“不必,我出去走走。”
“诺。”
纪奕之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