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尉一下早朝就去视察了西城、东城的军营,军中氛围确实过于放松,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爹,你怎么来了?”童平飞惊讶的走向父亲。
“我不能来?”童太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童平飞,说的都是什么话!
童平飞憨憨一笑:“能来能来,就是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去哪还要跟你说一声!”童太尉觉得他没被气死真是幸运。
童平飞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童太尉瞪了他一眼,“回营帐。”
营帐周围都是童家心腹守卫,童太尉、童平飞两人进帐后,童太尉一直背着手看着童平飞。
童平飞被童太尉的眼神看的发毛,他试探的问道:“爹,你有事找我?”
“……近日军中你觉得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童平飞肃脸回忆,“没有。”
“没有?”
“没……有吧?”
童太尉拧眉,“军中士气大不如前,你就没发现?”
“这,难道是近日回乡探亲的缘故?”童平飞蹙眉,细细思索近日将士们训练时的样子,好像确实有些儿戏。
童太尉道:“不是探亲之故。”
“那是何故???”童平飞道。
“因为许久没有战争了,头几年,我们还很警惕,时时刻刻准备出战,你再看看现在,军中毫无紧张可言,训练时每个人都在嘻笑怒骂。”
童平飞的心咯噔一下,就连他自己似乎也过的十分轻松……他开始渐渐忘记战争了,才不过五年时间……
童太尉几步来回,停了一下道:“怪不得陛下要武举,还要南城北城军营进行比拼、剿匪!”
童平飞虽憨,但也一点就透,“陛下目的是要军中时刻保持血性?”
“还要在百姓面前保持军人威望,”童太尉眼神闪过犀利的光,他道:“看来军营大比拼没那么简单。”
童平飞蹙眉道:“儿还有一事不解,陛下为何独独落下童家军?”
“因为我是太尉,”童太尉斜眼看了看儿子,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真愁人!
额……是了,陛下总不至于打他爹的脸,来一句治下不严……
“明日奏折,我会启奏陛下,童家军也参与体能比拼,你这边抓紧训练,不可丢脸!”
童平飞犹豫了一下道:“爹,到时百姓还会来围观,我们又不是耍杂技的。”
童太尉没忍住上前就是一脚,“战争暂时结束,军中名望迟早会被世人所忘记,到时军营招兵谁会来!”
童平飞摸摸被踹的左腿,呲牙咧嘴,他爹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爹说的对。童平飞咬牙道:“这次体能比拼我军必胜!”
童太尉顿了一下,坐到营帐主位,“还有武举,怕也没那么简单。”
童平飞蹙眉:“陛下他到底想做什么?”
要问纪奕之想做什么?在想明白许多事情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开文举、武举意味着什么,一开始他只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得给个下马威吧?
到后来他发现开科举制,举步维艰,但有什么办法,当皇帝的,一言九鼎,纪奕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搞。
前面的盲棋已经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后面的棋,仔细斟酌才会下。
中和殿内,纪奕之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向郁太傅道:“太傅,出去走走?”
郁太傅捋须道:“听陛下的。”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暖烘烘的,纪奕之笑道:“这屋外比屋内还暖和。”
“屋外有太阳,”郁太傅道。
“您说,这屋里怎么就是照不进太阳?”
郁太傅偏头看了一眼陛下,视线又慢慢收回,另有所指?郁太傅脑子一转:“许是被什么挡住了。”
“是被什么挡住了?”
“臣从未观察过,不知。”
纪奕之仰着头,呢喃道:“是被四周的围墙挡住的。”
又是想退位的一天,不过估计要忙到五六十岁了,唉,大侄子,你可要争气啊!皇叔能不能早退位就看你了!
虽说前阵子已经想明白,该担的责任得担,该做的事情得做,但不影响他想退休啊!
他还可以先选一个风水宝地,从现在就可以开始规划!到时候一退休,直接入住,哎哟,那个美哦!想想就开心!
郁太傅诧异的再次看向陛下,原来陛下依然没变。
正午的阳光不仅暖和,还很灿烂。
远在官道赶路的郁兮沅并没有如郁博文所提示的那样,去刻意提高自己的名声。
她很矛盾,她是看中皇后之位,可她也从开始的心动渐渐喜欢上了纪奕之。
这几日,郁兮沅一直在回忆她与陛下之间的相处,他们的开始其实很简单,只因他喜欢她,她沦陷于他。
开始之后她便多了许多心计,她仗着他对她的偏爱,试探他的底线,从而计算今后她能做到哪些利于她的事情。
直到,一切美好如夕阳西下,一下进入黑暗,就像每一封真切的信纸燃为灰烬,郁兮沅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