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三军比拼的最后一项三军对垒就开始了,相较上午的热闹,下午除了悉悉索索的落座声,剩下的就只有静默,不知怎得,这样反常的静默让赛场上多了一份肃然。
三军对垒是在马场比的,上午的马战一结束,工部就开始收拾布置,三军对垒的‘城门’设置是以等边三角形的三角为点,设立各自营区,以破门为准定输赢,点到为止。
每军派七人上场,对垒的时间为今天下午申时(15:00-17:00)到明天下午申时,′营区'内有所有物资。
观众席上的百姓们听到对垒时间并没有惊讶,因为新圆门口的告示都写了,何况上午比赛结束后司仪又提醒了一遍。
有的百姓甚至带了被褥、吃食来,打算睡在观众席上,他知道战争瞬息万变,万一半夜三更打起来呢!
战鼓声起,童家部曲、张家部曲、赵家部曲三军排队进场,进场时三军互相观察,警戒心很强,三军各自开门进入营区。
营区内大概18平,有一角遮雨处,其他都是露天的,被褥吃食水壶等物资放在遮雨处,遮雨处还有个帘子,露天处有一张矮桌,七个蒲团,矮桌上有笔墨纸砚。
露天处还有一角是比赛时所需的兵器,兵器的头都是钝的,还包了黑布,沾满了白石灰。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简单但五脏俱全。
刚开始三军都是在看营区条件、物资、兵器数量、布置战术等。
过了片刻,赵家部曲的营区门口出现了一位守门将士,他手握铁枪站立在营区前。
他站立的那一刻,童、张两家部曲刚好出来,两军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眼神里的懂,明显对过。
赵家部曲的将士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他没有慌,因为预料之中,今天这场对垒,说白了——1v2,而对垒的关键就是营区未破也算赢,今天这场赵家部曲主打的就是一个守字!
1v2看似更有胜算,但百姓们又不是傻子,二打一人家不会看啊,经过昨天的比拼,三军都各自有了拥护,让赵家部曲的拥护看了,这观众席不得闹?
所以童、张两家联手,其实也不好办,联手的不能太明显,不然被说欺负人怎么办?又不是真正的敌人,严格来说,都是自己人,不过说是这么说,优势肯定有。
三军对垒从1v1v1默认变成了1v2,更变相的默认为1守方,2是进攻方,这也是另一种默契?
从开始比赛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了,除了一开始的积极布置,到后来无聊的守卫,有的百姓都困了,有的回家吃饭去了,有的都睡醒一觉了……
可一个抱怨的都没有,不是因为害怕得罪谁而不抱怨,而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时机未到。
马场太空了,除了营区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除了天黑,就是明天了,总不能一言不合直接开打吧!那看啥?!说好看战术的,不然对垒个啥?
三军对垒算僵持住了,纪奕之中午的时候边吃午膳边批奏折,总算在天黑前批完了奏折,紧赶慢赶得赶到了郁兮沅家门口。
天已经黑了,郁兮沅恰逢回府,纪奕之时间算的刚刚好,他得意的咧嘴笑,夸了自己一句真是机智!
两人虽未成婚,但是名分已定,郁兮沅比以前大胆了些,不过还是有些矜持,她走的慢,纪奕之也不催,这是她第一次走近他,不带任何逃避。
走到了,纪奕之笑得很温柔,静静看着她,郁兮沅害羞的低头,闷声道:“不要一直看我。”
纪奕之低头凑了过去:“害羞了?”
郁兮沅感受到热源躲了一下,纪奕之又凑过去:“你要习惯,因为我要看一辈子的。”
郁兮沅抿着嘴,满脸笑意,歪头看去,他们离的这样近,两人对视了几息,却是纪奕之先认输看向了别处,郁兮沅眼睛一亮,故意问道:“不是要看一辈子吗?这一会就不看了?”
纪奕之惊讶看回,一脸震惊,仿佛第一次认识郁兮沅一般,郁兮沅的笑意僵住,她参不透纪奕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脑子里不断在想,她现在要说什么?
纪奕之笑道:“你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跟我说过话了。”
郁兮沅抬眸看去,方才的紧张消逝,她静静的看向他,纪奕之继续道:“不知为何,我们在一起后,你总是很拘谨,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可,在一起之前,我们还相谈甚欢,我想跟身份无关的吧,我希望你一直这样轻松的对我。”
郁兮沅轻松一口气,笑了一声,口吻似撒娇:“那不就是以下犯上了?让外人见了,还以为郁家家风不正。”
纪奕之连忙道:“那就人前规规矩矩,人后轻松相处!”
“好。”
纪奕之笑道:“原来你是怕这个!”
郁兮沅笑着偏过头,好像是默认。
原来刚开始的爱情是会害羞的吗?
只是害羞的方式不一样,纪奕之的表达大于害羞,他喜欢无时无刻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多对视几眼就会害羞的偏头。
而郁兮沅下意识的选择躲藏,因为她喜欢的人太喜欢看她了,这让她无比慌张,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