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结束了,纪奕之脸色凝重的离开,他在揣测童太尉的脸色,当时比赛的时候,他试图揣测,但童太尉大大方方的坐在那,毫无心虚可言的表情,又让他迟疑。
纪奕之在中和殿来来回回的踱步,愣是想不出个一二三。
“二哥,你不晕?”
“安以?”纪奕之笑道,“来蹭饭?你可是好久没来找我了。”
“二哥,你想喝酒吗?”
喝酒?大白天喝什么酒,纪奕之收起笑容,“你怎么了?”
安以公主道:“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好。”不陪好像要哭,怎么了这是?
安以公主在观星塔上备好了酒,塔上就他们两个,安以公主倒上两杯酒,一人一杯,她举起杯道:“敬你。”
一杯酒下肚,又续上,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再续上,纪奕之拦住,“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我说,喝的这么猛伤胃。”
安以公主心情低落,放开酒杯,“我不应该找你说,但我憋了好多天,不说难受的很,想来想去,还是来找你。”
“我在,你说。”
有些事情为何这样矛盾,矛盾到不知如何开口,安以公主沉默了许久,纪奕之忍不住催道:“你快说!”
“......兮沅她不肯原谅我”
纪奕之一愣,“啊?可是她没有生我的气。”
安以公主面无表情的盯着纪奕之,纪奕之讪笑,“你说你说。”
见郁兮沅前安以公主设想了无数个场景,最好的是她原谅了自己,不来找她只因太忙。最坏的是——她们离了心,最怕场景便是离心。天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多年的交情说散就散了……
纪奕之被安以要哭不哭的表情吓到,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二哥来想办法!”
“我没哭,我不会哭,你不用去找她,我们俩散了,”说散的时候,安以公主迅速抬头。
“安以,是二哥不对,二哥明天就去找兮沅,请她原谅你。”纪奕之手足无措的安慰,想伸手帮她擦拭泪水,还是被挡了回去。
“不用了,二哥,她不原谅我是对的,”安以公主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我,不后悔这么做。”
空中的手一顿,纪奕之也自嘲一笑:“若怪,便怪我吧。当时,我若不排斥继位,你们就不会这么做。”
安以公主仰着头,“二哥,你登基前什么脾性谁不知道?”
所以为了他站稳朝堂依然会这么做是吗?这下,换成纪奕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的声音低沉,许是因为酒,“我是让你们多不放心,有些事情大可不必如此!”
安以公主像似听到什么好笑东西,一下憋回去了眼泪,她一直仰着的脖子也酸了,左右扭了扭,“母后说的对,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纪奕之有口难辩,胸口酸涩,“是,我是得了好处,得了利,也得了心爱之人。可我还是想要说一句,有些利我从未想要!”
安以公主撇撇嘴,“大哥以前说你清高,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什么跟什么,我哪里清高了。”纪奕之面色不渝。
“二哥,你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为何还是这样天真?”
面前的安以公主让纪奕之觉得陌生,他道:“你还是我的妹妹吗?”
“我是,”安以公主笑道,“这阵子,我以为你变了,现在发现,其实你没变。”变的只是对治国的态度。
“为何一直以来,你都没有紧迫感?”安以公主看向远处的天空,“你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我都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
“皇位,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可想过我们的担忧害怕?你若是不在,剩下的还有谁?两个女流之辈,还有一个稚童。大哥生前为你铺了多少路?你都不屑一顾。”
“兮沅,是我对不住她,但只要对皇家有利,也就这样吧,道不同,注定不相为谋。”
纪奕之沉默不语,他握着拳头捂着嘴,呆呆的盯着酒杯看。
安以公主迟迟没听见二哥回话,便低头看去,“二哥。”
纪奕之回神,他笑了,是释然的笑,“安以,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跟我之前很像,你说,什么人能做到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安以公主一愣,什么人?她想起了他的大哥纪瑾之。
纪奕之道:“想到大哥了?”
“你,怎么知道?”
纪奕之深吸了一口气,“利益,以前我深恶痛绝,就是大哥说的清高,呵,现在,我懂纪瑾之了,人生百态嘛,利益用的好,未必不是件好事。”
“兮沅那边,你既说了不用,那我就参与了?”
“额......”安以公主小声道,“要不还是参与一下?”
纪奕之伸出一指狠狠戳了一下安以公主的额头,“等着吧!我先回宫了,才不陪你在这吹风。”
“......”安以公主叹了一口气。
纪奕之走出观星塔,他也想通了一件事,古代不比现代,第一届武举便这样吧,是童太尉的人也无妨,这点私心,就随了他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