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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向(1 / 2)

果然不出谢姝月所料,不知镇国公用了什么法子,教习女官第二日便从宣平侯府离开了,就连宣平侯也解了她的禁足,不再限制她的活动。让她久违地收获了段清闲又自由的日子。

不过临近初夏,这几日天气也变得快,往往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回来时便已下起了瓢泼大雨,自打意识到皇室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便轻易退婚,谢姝月也懒得出门,一直窝在自己的小院里落得自在。

长乐郡主倒是有心约她一起出去,但她的母亲大长公主怕她再生事端,连夜把她送到寺里,美其名曰修养心性,无奈之下,两人的交流都变成了书信,每日都是对上京的思念与向往,以及佛寺的百般无聊。

“又是陆郎送来的信吗?还是长乐送来的?”

谢姝月窝在窗边的软塌上,腿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出神地望着窗外已经被骤雨打散了花瓣的残败牡丹,这几日陆鸣予倒是送了不少信去薛氏药铺,但她眼下早已深陷泥潭,一时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都一并暂且搁下了。

直到迎冬又拿着信匆匆走进来,谢姝月这才微微抬头,指了指桌案道∶“先搁在那吧。”

“小姐,这次是薛掌柜送来的信。”

迎冬上前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谢姝月,又细心地关上了几扇窗户,这才转头叮嘱道∶“眼下忽冷忽热的,小姐还是多注意点身体。”

谢姝月含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次绝不再犯,这才慢吞吞地拆开了信封。

信的内容不少,足足写了整整两页纸,谢姝月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脸色越来越冷,纤白的手指攥紧信纸,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小姐,怎么了?”迎冬被谢姝月的脸色吓了一跳,看着那已经快被揉成团的信笺,心下有了猜测,低声问道∶“可是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

谢姝月微不可闻地轻声应了一句,重新又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疏漏,这才起身便将信笺丢进了除潮用的火盆中,看着信纸慢慢被火舌舔舐又化作灰烬,似乎也有火种在她的眸中点燃。

“绿芍去哪里了?”谢姝月凝视着已经化作一摊黑灰的信纸,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怎么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人。”

“京西的铺子出了点问题,绿芍应该是过去帮忙了,今天早晨收到消息,匆匆忙忙便走了。”

“也罢。”谢姝月敛了敛神情,遮住了眼中划过的暗芒,缓声道∶“准备百两黄金,我们现在便去寻薛掌柜。”

————

西街胜意坊

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站在二楼的看台处,低垂的帽檐将她的五官隐藏在阴影之下,这样的打扮在外面可能会惹人怀疑,但在赌场里却并不稀奇,毕竟赌场中多得是亡命之徒,大家早已对此早已见多不怪,因此也甚少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左数第三张桌的蓝衣男子,便是倪向。”

薛掌柜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角落处的一名中年男子,压低声音继续道∶“此人在南疆应该是有些背景,粉娥娇在南疆也极为少见,大多都掌握在南疆皇室手中,就连之前的那一盆,也是偶然间才得到手的,但这倪向却曾在上京城内卖出过数量不少的粉娥娇的花粉与花瓣。”

“幸好这倪向好赌成性,只要一来上京必会到胜意坊,倒是省了我们特意来寻他的功夫了”

“粉娥娇的花瓣性温凉,古书曾记载其治先天不足之症有奇效,但花粉却剧毒无比。”谢姝月打量了一眼正在台下挥金如土的倪向,颇为厌恶地皱了皱眉,“花瓣倒还有情可原,只是这花粉,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薛掌柜闻言语气也沉郁了下来,“到底是人心难测……”

“既然这粉娥娇难得,但在宣平侯府里,我却也看到了一株,此事不知是否也和他有关。”

“有能力有门路敢贩卖整株粉娥娇的人,整个上京怕是也只有倪向一人。”

谢姝月思索了片刻又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之毒有可能是经过倪向之手。”

“没错。”薛掌柜点头,∶“前些日子派去南疆的探子说,粉娥娇花粉会使人浑身上下出现大块褐斑,与当年之毒极为相似,有可能便是以粉娥娇的花粉为引。”

“看来这倪向的手上确实握着不少秘密。”

谢姝月桃花眸微微眯起,指尖敲了敲红木栏杆,只见原本还坐在桌前志得意满的倪向,突然被一个伙计请上了楼梯,直接略过二楼的看台,向三楼的雅间走去。

一路上还能听到伙计好言相劝和倪向骂骂咧咧的声音。

“东家,我们今日还要见倪向吗?”薛掌柜闻言也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谢姝月,询问道。

“自然是要见。”谢姝月的视线从桌子上放着的百两黄金上划过,面上蓦然浮起一丝冷笑,“我们现在便要去见。”

薛掌柜闻言一愣,只见谢姝月压低了帽檐,抬脚便要向三楼走去,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箱子跟了上去。

“我说了,但凡能赢得了我三局,不管问什么我都和盘托出。”

倪向的音量不小,许是久在南疆的缘故,他的口音中还带着一股别扭感,在空旷寂静的三楼里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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