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琼责眼前没有出现想象中血液四溅的画面。
黑袍人的口鼻被黑色的面罩所笼,露出的两只眼睛看起来平平无奇。其中一只眼睛被撬棍捅了进去,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手感好像有些不对。”祁琼责心道。
实际上,她的力量有限。
她原本只是想趁其不备捣瞎他的眼睛而已。没想到一用力,撬棍就跟戳豆腐块似的,戳进他的眼窝里还不够,还要从脑袋的另一侧穿出来。
这画面堪称凶残,属于是祁琼责本人都没想到的凶残。
“难道是物理学圣剑太厉害了?还是说这家伙的脑袋是豆腐做的?”她抬着眼打量黑袍人,心道,“没有血?什么都没有?他也是怪物?”
至于这一身打扮,却让她想起了刀疤虎口中所说的那些邪/教组织。
而且,黑袍人的身上并没有弹出狱典的信息。
他不是罪犯?亦或者根本不是人?
楚邢川未发一言,这黑袍人能避开他的感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祁琼责身后,自然有对应的实力。他没有浪费时间,乌色双翼一展,朝祁琼责的方向滑去。
几根黑羽在祁琼责捅眼窝时就紧随而至,死死钉住了黑袍人的双臂。
然而,黑袍人的神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只是一直填充了棉花的布偶,即使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害,依然一动不动。
当然,没有血液,也没有叫声。
“你想干什么?”殷年在与怪物缠斗途中,不忘多余地问道。
黑袍人自然不会回答他。
他的五指微动,祁琼责的脚下黑光乍现。
“法阵?”这是祁琼责脑袋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她果断侧身后仰,想要从树上落下以脱离范围。
楚邢川迅捷如风,黑色的残影利落划过黑袍人的身侧。
黑袍人的身体从腰部被撕裂开两截。
楚邢川一掌已经化为爪,尖锐的五指拉扯着寒光,还有一些沾染其上看起来类棉絮的东西。
那是组成黑袍人的“物质”。
黑袍人的撕裂横截面是米白色的团状物,边缘状像棉絮,团起来却是软绵绵的肉块。
然而,楚邢川此时却没功夫关注黑袍人算是什么物种。
黑色的法阵顷刻间便成型,而祁琼责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换做是他,也会选择瞬间脱离法阵的范围。
然而,那法阵在空中旋转半圈后,竟是猛然落下,随着祁琼责而落。
不祥的预感在楚邢川心中蔓延。
黑色法阵的速度加快,径自穿过了下落途中的祁琼责。
坠落的黑发少女从尾至首,消失了个干净。
“……”殷年呆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花苞怪已然逼近。
其包裹内里的几团肉瘤缓缓颤动,以顺时针方向突然绽开。
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躺在其中,冷冷地直视着楚邢川。
-
祁琼责只感觉自己瞬间跌入了黑暗之中。
在阵法紧随她而下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一阵不妙。
这根本就是必中的陷阱。
法阵掠过她时,她倒是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在短暂的黑暗之后,她跌落在潮湿的土地上。
尽管很短暂,但祁琼责在黑暗之中,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仿佛她通过一个虚无的空间,穿梭来到了此地。
祁琼责抬起眼睫。
天空暗沉,此地的天气与岛上的天气截然不同。
不可忽视的阴冷感包裹了她。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前,站立着几排黑袍人……仿佛是什么怪奇仪式现场,他们跪坐在地,每个人的祈祷姿势不同。
而他们祈祷对象,似乎正是自己。
准确地来说,是自己身下用猩红色液体描绘的阵法。
场面和刀疤虎描述的及其接近——刀疤虎似乎所言非虚。
祁琼责将撑在地上的手掌抬起,白皙的手掌上沾染着粘稠的液体。
腥臭味蔓延。
她面色不改,扫视了一圈没什么动静的黑袍人,打消了召唤法尼克斯的念头。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两排黑袍人身边的、有点眼熟的少年。
与他对视的瞬间,祁琼责意识到,这家伙又是和自己“拂晓首领”这一身份有关系的人。
【检测到罪犯,已加入狱典名册。】
【评估中……】
【姓名:克瑞特·蕾克
评级:二级乙等
罪名:□□组织“送葬鸦”内骨干、杀手,杀害上百人,“拂晓”组织秘密成员,作为“拂晓”在“送葬鸦”的内线,间接害死数人。】
【审判,还是处决?】
克瑞特·蕾克半张脸都埋藏在湖蓝色围巾下,眼神平静地望向祁琼责。
那双如琉璃般的深蓝色眼珠泛着冰冷的光,让祁琼责瞬间想到了楚邢川。
如果刀疤虎在这里,必将惊恐又骇然。
因为克瑞特·蕾克正是刚刚刀疤虎将众人聚集起来时手刃不少“不安分”的人的得力手下。
不仅如此,他已经打入了“送葬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