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 卖媳妇? 李赫柱心口一颤,她连这些都知道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拿不出来五块钱,张大峰威胁他要么拿五块钱出来帮他出一半彩礼,要么就让他往后随便玩云禾。 云禾的价格在李赫柱心中便打上了标签。 五块钱,其实有很多钱了。 别人家娶个媳妇彩礼顶了天三五块钱,云禾虽然没要聘礼,但她不上工,要不是身子干净舒爽,他咋可能真的对她这么好? “云禾!你能不能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爹娘都是逃兵,你觉得我配不上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咱俩已经结婚了,你就非要我低你一头做人才行是吗?”李赫柱声嘶力竭,男人佝偻着身体,眼中已经含上了泪花。 村长终于没忍住,将旱烟叼进了嘴里,一双眼睛极其疲惫,他先略过了李赫柱的委屈,问云禾:“小禾,你跟叔说说这中间到底咋回事,是不是有啥误会在里头。大柱他……” 不能吧? “叔!你也信她不信我?!就因为我爹娘是逃兵,她是dizhu头子给家的孩子就值得信?我对乡亲们咋样,你们心里都没有数吗?”李赫柱根本不容云禾说话,抢在前头堵别人的嘴。 既然云禾在卫生所看到了他跟张大峰,还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那就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围在一旁的乡亲们略显心虚,李赫柱是对乡亲们都不错,但两口子吵架,咋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刚刚云禾说的,他们不也没信吗?再说这事不掰吃清楚,以后的日子咋过? 这事又不是靠谁声音大就谁说的对。 一旁的刘翠花又直起了腰杆,她就觉得李赫柱说的是对的,云禾这个小贱人凭白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还想拉她未来女婿下水,黑的白的都让她说尽了,自家男人都让她说成了人贩子,这还能一起过? 眼珠子轱辘一转,将剩下的几个南瓜子塞回口袋里,一手掐腰指着云禾道:“呦,你们这是要逼死大柱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云禾身上有多少脏水?可不就得招苍蝇吗?往我家虎子身上按一处脏水,往大柱身上按一处脏水,再往大峰身上按一处子。咋,你下一处想往谁身上按?你们咋就不想想,这么大个村子,咋就她云禾一身脏水,咋不泼别人就泼她?正经家的姑娘谁有这种闲话?还不是自己sao引来的腥味儿,这会儿受不了了,逮谁咬谁。” 村里人都老实,耳根子软,刘翠花这些话一出竟觉得也对。 要是姑娘是好人家的姑娘,咋会传出这么多闲言碎语?咋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指名道姓的说是云禾跟野汉子钻了苞米地?不说是别家的闺女? 这些人全然忘了,是刘翠花家的王四妞和张大峰教王虎这个说的。 眼看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一圈人都嗫嚅着嘴唇什么都不说,唯有云禾站在众人之间。 孤立无援。 云禾早就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她和李赫柱成分都不好,纵使云家对这些人有恩,但过去了这些年早就忘了,就连村长都说,一口水的恩情还指望人能记多久? “行啊,那咱们就报公安。李赫柱,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卫生所你们的谈话我能听见,就有其他人能听见。你们之前怎么败坏我的名声,只要有声,就有源头!” 现在的人普遍害怕听见公安两个字,何况李赫柱本就做贼心虚,刚刚还无辜可怜的他立刻变了脸色,就连刘翠花都紧张起来。 毕竟她家四妞做了不要脸的事被传的全村人都知道了,如今要是云禾把这件事捅出去,他们家可就没脸见人了! 将烟叼在嘴里半晌的村长拿出洋火点燃了旱烟,他砸咂巴着抽了两口,“小禾,两口子的事,没必要闹到公安那里,这几天村里出了这么多事,公安来了人心惶惶,别的村咋看咱们村?咱们村还要不要脸了?” 刘翠花就坡下驴,边说边要溜,“就是就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们关起门来自己说,闹这么大谁不是看笑话的?你婶子我就爱开玩笑,刚刚说的都是逗你玩呢,那啥,我回去做饭了,这都晌午了,饭还没吃呢,一会儿我家那口子又要骂我了……” “别回呀翠花婶子,你爱开玩笑,我也爱开玩笑。我没证据都是说说玩的,我手里捏着证据呢。张大峰可不止跟你家四妞钻了苞米地,这会儿拿了李赫柱的五块钱应该已经跑到村口了,咱们离村口不远,不行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你说咋样?” 刘翠花额头的汗珠子都流了下来,她不清楚云禾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但就算是云禾诓她这会儿也让她虚的厉害。 同样心虚不已的还有李赫柱,刚刚他已经占了上风,又被云禾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垮了台,他甚至不敢让这些人去村口堵张大峰,若张大峰恰巧被堵住了,怎么说得清? 朝云禾的角度看去,她站在原地,头发梳成了两头油亮的辫子,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大大的,冷静无比。 李赫柱心下一沉,云禾太自若了,根本从她眼中看不出一丝慌乱。 也正因为这样,云禾越镇定,李赫柱就越慌。 刘翠花嘴皮子都不利索了,“看,看啥看,我还要回家做饭呢,做不好饭我家那口子又要着急生气了……” “那成,翠花婶子不去我们去吧。”云禾侧身,看向一旁把旱烟吸了大半的村长,“叔,我得为自己证清白,没人信我,我得自证。” 村长的一张老脸差点没挂住,王大花也有些汗颜,刚刚他们这些人全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