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跑出棋社,琳琅已经双腿发软,迷糊中在大门口“噗通”一下撞上了刚巧经过的路人。
路人也不慌,反倒身手矫健,一把扶住险些跌倒在地的琳琅:“姑娘你没事吧?”
风正巧将琳琅的纱帘吹开一半。
路人看着琳琅,只觉得气质清雅、非同一般,便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撞倒是让琳琅有些清醒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皮肤温润白皙,一身带着些许焚香味道的丝质圆领袍衬得他颇为清爽利落。她愣了一下,又担心马仲才追来,赶紧说了句“谢谢”便一路小跑走开了。
回到家,琳琅本想向母亲和盘托出今日发生的一切,可这男男之事琳琅也是第一次遇到,犹豫再三也没有说出口。
“母亲,琳琅的婚事,可还能改变?”她迟疑很久,只挤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是多听话的好孩子,这次怎么总是问这样的问题?”易夫人稍有愠色。
琳琅不敢再开口,沉默一会儿后才说:“我只是想,这马家和我们家差距甚大,能进马家当媳妇的也都是有钱的大家族。他们娶我进门,怕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再说我实在也处理不来大家族里面那些复杂的关系……”
“你们说什么呢?门口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易捕快此时也正好下工到家了。
易夫人把琳琅的话给夫君转达了一遍。
“人家能有什么心思?”易捕快不悦,“马家比咱家各方面条件都好那么多,能算计咱们家啥?我之前还担心,他们只是为了名声才履行婚约,要让你进去做小,可那日也说得很清楚,你进去是做正儿八经的二公子夫人!”
“再说了,你都没有尝试过,怎么就说自己处理不了那些关系了?我和你母亲从小也是让你读了书,又不太限制你出门交往,家里也不给你做重活。虽然你比不上有钱人家小姐那般奢华,可也是超过很多普通家庭女儿的。他马家的人难道真就有多高贵吗,有什么处不了的!”
易捕快向来性子急,越说越生气。
“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出嫁前总会担心,也是正常的。”易夫人出来打圆场。
她又转身对琳琅说:“孩子,那日你父亲在马家已经当场与马员外签下了书面的婚约,又交换了庚帖,日子什么的也都选好了,如今是不可能反悔了。你不要总是忧虑,你是个极好的孩子,母亲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婆家也会喜欢你的。”
琳琅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回自己房间。她很不甘心,但又知道父亲母亲帮不了她。
翌日,马仲才突然前来拜访。
“伯母,抱歉搅扰了……”马仲才在门口向易夫人作揖行礼。
“哎呀,哪里的话。只是来就好了,怎的带如此多东西!快进来……”易夫人笑着迎他。
马仲才见易夫人表情神态并无异样,料想自己与宗籍的事情并未传出,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一面跟随易夫人进门,一面说:“父亲的好友前几日从外地来看望,给他带了上好的燕窝来。母亲说燕窝对女子是极好的养颜材料,于是仲才便听了母亲的安排,来给易姐姐送些。贸然打扰,还望伯母宽恕。”
“你母亲有心了,一定替我谢谢她!只是叫人送一下就好了,怎好麻烦你亲自跑这一趟……”易夫人道。
马仲才笑笑,“给易姐姐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盯好的。下人笨手笨脚,万一磕着碰着姐姐的东西,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易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见易夫人高兴,马仲才又继续接话:“当然了,仲才也不敢欺瞒伯母,这一趟仲才也是有私心的。”
“哦,私心?”易夫人问。
“是……”马仲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上一次易姐姐随伯父伯母来我家,仲才虽未见易姐姐真容,但姐姐的气韵风姿早已让仲才倾慕,想来日后与姐姐的相处也是极为舒适的。”
“母亲说,女子待嫁之时都会不安担忧。仲才不愿姐姐忧心,这一趟来也是想亲口告诉姐姐仲才的心意和母亲的诚意,好让姐姐可以开开心心嫁入马家。”
易夫人想着前几日琳琅的情绪,这下仲才来的不是正好吗!
于是赶忙说:“你这孩子真是妥帖!且先随我到厅内用茶,我请琳琅准备一下就出来。”
马仲才连忙摆摆手:“不必了伯母……今日本就是仲才突然来访,怎好再麻烦姐姐专门梳洗换装,不若仲才直接去拜见姐姐便好……”
“伯母尽可放心,姐姐关门在屋内即可,仲才在屋外说完就走,绝不坏了成婚前不可见面的规矩。”
易夫人犹豫一下,“只是如此的话,我恐无法在侧陪伴。否则我们这三人站在门内门外答话,有些让人笑话。”
“仲才与姐姐已有婚约,三书六礼也都下定。我二人隔门说话倒是不算有违礼数。不如这样,若是伯母担忧姐姐清誉,可稍远处闲坐观之。”
易夫人想了想,终于在马仲才甜言蜜语的安慰中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她先去琳琅房内告知马仲才要来,又出去寻了琳琅房外隔一个小花园的走廊上看着对面二人隔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