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语悻悻地回到军营,又专门端了药给柏煜送去。
柏煜此时正立于帐内,专注的对着兵力布置图深思。忽闻一阵药味伴着轻盈的小碎步走来,便也猜到是她来了。
“尊上,药煎好了。”
“放下出去吧。”柏煜只呆呆看着面前的图。
“还请尊上饮下这碗汤药吧……”盈语提高了音量。
柏煜顿了顿方才回头,一眼便瞧见她额头中间有些泛红。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盈语浅浅埋下。
柏煜走近盈语,依稀闻到玉雨花的香味。苍岭葳蕤的玉雨花不是凡品,香气更是脱俗,他自然再熟悉不过。
“你去女尊那里了?”
“尊上恕罪……”盈语连忙解释,“妾身见尊上日日摆弄那珠子,只在对着珠子时才愿意吐露些心声,便斗胆想请女尊来劝慰尊上……”
“行了。你虽是好心,但这是本尊与女尊之间的事情,你以后莫要多事。”柏煜道,“起来吧。”
“是……”盈语慢慢站起,“好在……女尊谦和,并未为难妾身……”
柏煜看着她额头上红通通的一片,也能猜出个大概,却并未多言其他。他正要遣盈语退下,大帐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抢先传来。
“你又何必故意说这种话,”泠枢拉开帐门,“恐怕战神也不会信吧。”
“你先下去。”柏煜对盈语示意。
“你来了……”他等盈语离开,立马卖起乖来:“也不派人提前来通报一声,我好去接你。”
“战神既然身上有伤,还是多休息为宜,不必在意这种虚礼。”
“都是小伤,不妨事。你能来见我,我很高兴。”柏煜笑笑。
“战神倒是顽强得很,既不让把脉也不用药,怎么,是对大巫祝的灵力不信任?原本这是战神的私事,与我也无甚关系,不过你的人既然跑来找我哭诉了,我倒真是好奇战神又在唱哪一出,故而才专门来瞧瞧。”
“泠枢,我难得才能见你一面,你莫要如此同我说话可好?便是你不舒坦,要打要骂也都是随你的。”柏煜好一招以柔克刚,倒是让她不好继续发作了。
“你身边也不差人侍奉,为何不令人为你上药?”泠枢厉色问道。
“都说了是小伤,盈语一介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听她夸大其词。”柏煜柔声安慰她,“对了,倒是你,好一些了没有?今日既然来了,便把莲瓣带走吧。”
他施法变出莲瓣正欲交给泠枢,泠枢却突然向他出手,招招果决。柏煜下意识抵挡,但自己身上的伤势也被激将开来,令他不得不捂住胸口。
“你没事吧……”泠枢立刻收手。
柏煜此刻已明白她不过是在试探他的伤情。他缄默不答,反而趁其不备,以极快速度使出灵力定住泠枢,让她全身不可动弹。
“你干什么……”
他打开那个纹样别致的盒子,催动灵力将莲瓣径直送入泠枢体内,这才解开她的定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全无犹豫。
创世青莲乃混沌神物,催动它需要的灵力并不简单。柏煜本就已经伤口撕裂,又强忍着催动大量灵力,精力不支的他一屁股坐到案上。
“柏煜……”泠枢本已伸出双手去扶,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问:“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柏煜轻声道,“不妨事的。”
“别逞强了。你到底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柏煜盯着泠枢,眼神有些诡异。他凝神一刹,便悠悠地开始解开上衣。
泠枢一惊,“你干嘛……”
“你不是要看我伤哪儿了吗……”
“我去叫巫祝。”泠枢忙不迭转身。
柏煜一把抓住她的手,厚实的力量让她仿佛又被定身了一般。
“战争虽已结束,但四海八荒内仍又有叛臣余孽需要清理,他们整日蠢蠢欲动,我也不知我们身边是否已经完全干净。我身为战神,若是伤势不慎流传出去,恐怕会引来新的祸端。其他人我都不信任,除了你。”
泠枢突然分不清柏煜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如人界般故技重施、博她同情,不过无论如何总要看到伤势才能一切明了。
“好。”她默默平复一下,转过身,“战神身居要职,本尊自然是要体恤的。如此,亲自为你上药又有何妨?”
“你以为我还是人界的琳琅吗?”她心里想着。
“是,反正你早已见过了。”柏煜道。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泠枢心中想着,嘴上却只淡淡地说:“我下手没轻重,你可别激我。”
柏煜背过身,褪去上身的衣衫。等他转回时,泠枢赫然见到他胸前一大片青紫色斑块,周遭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血痕。如此大面积的受伤范围和内伤斑块,令她也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一阵心惊。
“我自己其实也有上一些药,你无需担心。”柏煜宽慰她。
“这个是我从混沅宫带来的,你且留下吃。早些年母尊专门找人配的方子,对内外混合的伤势有奇效。”泠枢掏出早已藏在袖口中的灵药。
“嗯,我会好好用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