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徵的马车进城往东走了一刻钟才停下,苏霜两人让阿大将马车继续往前赶,等梁徵进了门才在转角处停下。
这里离城东的朱雀大街不远,住的都是朝廷的达官显贵,街道空旷干净,京城的百姓,除了给各府送货物的小商贩,其他人轻易不会过来。
至于苏霜如何得知,是因为相府就在这附近。
“这是谁家的宅院?”苏霜问陈昉初,她离京的时候只有五岁,能记得相府在哪里已是不易,其他的她早就忘了。
陈昉初却答不上来,他也不常回京,何况每次回京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外头看戏听曲,虽然梁王府也在这附近,但他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苏霜也知道自己问错人了,掀开门帘问安青。
结果安青也摇摇头,“奴婢自小生活在定州。”
她又看了眼阿大,却没问他,阿大一直跟随母亲生活在奉阳,她到了奉阳两人才见面的,他也对京城不熟悉。
苏霜无语片刻,“这是梁徵的府邸吗?”她只能这么怀疑,毕竟梁徵在入梁王府前是在朝廷为官的,势必会有自己的宅院。
陈昉初这次却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梁先生入府前的住所我知道,在城东的另一头,而且他隆兴七年就去定州了,那里很多年没人住,早就荒废了。”
“隆兴七年?”她惊讶的看着他,“他在你父王就藩后没几年就去定州了?”她记得梁王是隆兴四年就藩的。
他点点头,“嗯,我父王到定州后就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的战役,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我父王新伤叠着旧伤硬扛着,幸好皇叔派了他过来……他是真的救了父王的命。”他突然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这么多年,我早将他视作亲人,却没想到……”
苏霜不知怎么安慰,想拍拍他的胳膊,发现两人离得已经够近,现在伸手又会变成抱他,于是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这个宅邸不是他的?”
陈昉初回神,他点了点头。
两人看着紧闭的大门,看门的规格,得是三品官员的宅院,但门上却什么牌匾都没挂,即便是致仕的官员也会放个姓氏在门楣上,这光秃秃的正门,看着就不正常。
“要不咱们去打探一下。”苏霜犹豫道。
陈昉初却突然眼睛一亮,高声道:“我想起来了!”
她立刻跟着激动,“你想起来这是谁的府邸了?”
他卡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苏霜:……
陈昉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我是听见你说打探这里,突然想起来我的好友就住在这后边,看这距离两家宅院应该挨在一起,咱们两个不常在京城不知道这宅子的底细,他就住旁边总会知道的吧。”
她懂了他所想,但还是奇怪的看着他,“可是他住在这附近,想必也是高官之后,那他一定已经去景泉宫了,咱们总不能再派人去景泉宫把人叫出来吧。”他们自己出来就已经够费劲了,到时候还得拿着金牌去找人,生怕凶手发现不了吗?
“不用。”他却说。
苏霜一脸不解地看他。
陈昉初没解释,将阿大留在原地盯着,带着苏霜去了这个宅子后头的一条街,这条街比刚才那条街还空旷干净。
“直接去侧边的角门。”他对赶车的安青说。
安青也没问哪家的角门,赶着车转了弯,显然知道陈昉初要去哪儿。
马车往前走,苏霜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个府邸的正门,门楣上的牌匾写着“赵府”。
“这是谁家的府邸?”她问。
“太傅家的。”他说,“准确的说是太子太傅。”
“赵明知赵大人?”她惊讶,“你和赵大人的子嗣是朋友?”
“这么惊讶做什么,赵大人是我的开蒙恩师,我认识他家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听了他的解释她更奇怪了,“你一岁不到就去了定州,据我所知赵大人一直是太子的老师,你一年就回一次京,他如何给你开蒙?”
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犹豫了一会一脸神秘的捂着嘴小声说:“这事不该告诉你,但你早晚要知道,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告诉我什么?苏霜看着他,越来越迷惑。
陈昉初组织了一下话语,“是这样的,太子哥哥小时候在定州生活过几年……”
“你说什么?”苏霜震惊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定是这个反应,没有停顿,继续解释:“那时赵师傅正好在定州做刺史…… ”
“等等。”他话没说完被她打断,不是她不懂礼,是她实在好奇,“你是说太子儿时不在宫中,而是在定州和你们一起生活是吗?”
他点点头,“是的,你别告诉别人啊,你父亲也不行,这事除了我们一家子和赵师傅一家谁都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告诉别人,她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他说一家人,定是包含圣上,所以这事圣上定是知情的。
于是她问:“圣上为什么要将太子送去定州?”
苏霜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理由让圣上将自己唯一的骨肉送离身边,他们去定州的时候太子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