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吧。”陈昉初对细节记不清了,又嘴笨不知怎么解释,捅了捅赵修文让他说。
赵修文无奈,慢慢回忆道:“我记得当时天刚蒙蒙亮,我们趁着大人没起身偷偷从后院爬到了隔壁。进去后看到院子荒凉无人,起初还有些害怕,哪都不敢去,等过了半刻钟,天光大亮,隔壁又热闹了,我们这才敢到处走走看看,却没想到白日里碰到了鬼。”
“鬼?”苏霜真的想知道他们嘴里的鬼到底从何而来。
赵修文点头肯定,“对,就是鬼,我们把那宅院前前后后逛了个遍,那里到处杂草丛生,落灰无数,实在不是个适合游玩的地方,就在我无聊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后面的房子着火了。”
苏霜,“着火?”无人的宅院着火?
陈昉初想了起来,“对对,我记得当时我站在前院池塘的假山上眺望,然后看见我们翻进去的那个院子有烟往外冒,我觉得奇怪,就和他说了,然后我们又一起回去看,结果在院子里看到了好多烧过的纸钱。”
“有人在院子里烧纸钱?”苏霜惊讶的看着他,这听上去确实像是个志怪故事的开篇。
结果两人一齐摇头,“不是人在烧。”
她笼了笼眉头,“什么意思?”
陈昉初解释:“当时不只我们看到那烟了,隔壁正着急找我们的下人也看见了,王府的侍卫察觉不对立刻将那宅子围住了。那个烧纸的院子在那宅子的最里面,他们从门口往里面搜,一路搜过来,除了我们谁都没发现。后来我俩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做了好几晚噩梦。”
“对,我母亲说只有横死的恶鬼才会在大白天现身,一般的小鬼都怕光的。”赵修文补充道。
苏霜:……
她无语片刻,将线索在脑袋中过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问陈昉初:“你之前和我说过,梁徵是在隆兴七年到的定州,那隆兴九年他有没有和你们一起回京城?”
陈昉初立马明白过来,“你是怀疑?”
苏霜点头,“对,我怀疑当时王府的侍卫之所以说没有发现人,是在说没有发现陌生人。”
“这……冒昧打断一下,你们在说什么?”赵修文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说起梁太医。
两人同时一顿,苏霜和他对视一眼,说:“你和他解释解释吧。”
他们之后指不定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需要赵修文给他们打掩护,什么都不告诉他确实不妥。
陈昉初想了想,决定将之前给魏明说的那一套告诉他。
“淮景,我将要和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提前说道。
“啊?”赵修文听他换了称呼,又看他严肃的表情,直觉事情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盏茶后,预感成真,他面色发白,惊骇地看着两人,“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人在世子妃的饭食里下毒,而下毒的这个人还潜伏在他的院子里,不仅如此,背后之人还和安南将军的失踪有关?”
陈昉初点头,“对。”
“凶手是梁太医?”他蹙着眉,不太相信地问。
陈昉初正想点头,苏霜拦住了他,解释说:“他不一定是凶手,但一定知道凶手的线索。而且他就是刚刚进去隔壁的那个人,还有这无主的宅院也有可能是他的,当时你们在那里看到的纸钱很有可能就是他烧的。”
她这么解释,赵修文信了,回忆起总是很沉默的梁徵,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说:“也就是说,他从那个时候就有事瞒着你们,他一个五品的太医,身世不明不说,在京城还有一座四进的宅院。”
陈昉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虽然他自己也很难相信,但所有的线索慢慢合拢,都指明了梁徵不是个简单的太医,他身上有太多无人知晓的秘密了。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要进去探一探吗?”赵修文突然明白了两人来找他做什么。
苏霜和陈昉初一愣,两人本来只想向他打探一下,然后等着截获那封信。
但经他这么一提醒,对视一眼:对啊,这宅子就在隔壁,他们何不翻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别的线索!
“你想去吗?”陈昉初问她。
苏霜点点头。
他笑了笑,“那就去。”
“等等,就你们两个?”赵修文惊讶的看着两个胆大包天的人。
“对。”两人一齐说道。
他们留阿大在外面是为了等那封信,所以不能将他叫回来,安青最好也留在这边以防万一,而他们两人都有功夫傍身也不用别人帮忙。
“赵大人放心,我会武的。”她对赵修文解释。
赵修文瞪眼:“你会武?”
陈昉初拍了下他,让他收敛一下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她舅舅是安南将军,她会武怎么了?”
赵修文被他突如其来地一下拍疼了,揉着胳膊感慨,“啧,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护什么犊子?”看把他紧张的,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果然应了坊间的那句话,陈家儿郎都专情。
苏霜被他这么护着,脸颊微红,转移话题说:“咱们现在就去吧。”
陈昉初又冲着她露出一个不值钱的笑,无条件答应:“好,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