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真是莽撞。”
“太衍宗道友初来我派,本应以礼相待,师姐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太衍宗道友,要我和许师兄如何跟太衍宗交代。”
太衍宗弟子脸色有些白了。
这话听着是在斥责卫绮怀,可是一旦联想到他说的这一不小心就能受伤的太衍宗道友是太衍宗掌门弟子,可就有些让人尴尬了。
掌门弟子,怎么可能说伤就伤得了的!
而且卫绮怀不过一个人,就算实力确实能把他们按着打,和他们这么些人一个一个地切磋,受了气也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哪能就这么承认!
何况,这人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清凉,毫无波澜,像是秋夜雨后的阴寒湿气爬满后背,教人听了不像斥责,倒像带了几分鄙薄之意的冷嘲。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青年缓步而来,身着一袭青袍,左手抱琴,右手持书,高挑瘦削,文雅清秀,仪表不凡。怎么看都是一位文弱书生。
只是他右眼眼角至耳后绘着一朵浅色的莲花,周身灵气冷幽,气质和他本人说话时的腔调一样奇异,即便面上带笑也让人忍不住心生三分疏离。
钟如星瞥他一眼,看出几分眼熟,却也不记得这位究竟是谁了。只直觉来者不善,语气绝不相让:“阁下多虑了,我自愿同她较量。”
这便是对方才他所说的“胡闹”二字的回应。
众弟子心中纷纷嘀咕: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个意思。怎么现在又为她说话了?
卫绮怀本来任务完成就打算撤,索性顺水推舟,转头对着来者道:“好。”
钟如星:“好什么?”
卫绮怀灵力一敛:“不打了。”
钟如星冷笑,抬手攻来:“要打的是你,要停手的也是你。你当这事只有你说了算?”
卫绮怀迎上她,一掌一推,缓却她手上的冲劲,从容不迫对她点头:“自然是我说了算。”
钟如星被她卸去攻势,又听见这游刃有余、还理所应当的嚣张语气之后,更为恼火,当即从手中化出细密灵丝缠上她。一时间为了激怒对手,有些口不择言:“反复无常,问剑山待客之道便是如此?”
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
“问剑山的待客之道不是如此。”卫绮怀对着这细密灵丝不躲不避,居然近身一揽,将气势汹汹的对手送入怀中,一手握住对方袭来的缠身灵丝,抽丝成针攥入手中,抬掌切她后颈——无形灵针如锋如芒,猛然扎入钟如星颈后。
卫绮怀的下一句话轻飘飘落地:“我的待客之道,才是如此。”
钟如星身形一顿,不省人事地倒在她肩上。
太衍宗弟子当即惊慌道:
“钟师姐!”
“钟师姐怎么倒了!”
“被打晕了吗?”
卫绮怀心道:“这点儿防暗器的戒心都没有,她当然要倒。”
再不弄晕她,钟如星这样缠也能把自己缠到明天晚上!
晕了就好处理了,她把钟如星抱起来,歉然一笑:“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和表妹动起手来就容易有些没轻没重,就由我送她回去吧。”
钟如星是他们这几个太衍宗弟子里辈分最大修为最高的二师姐,就这样被打晕带走,委实令人有些难堪。可到底是因为方才她一时恼火出言不逊,而卫绮怀不仅是问剑山大师姐,还是钟如星表姐,这样教训她,于情于理,他们都说不上话。
常以灏飞快皱了一下眉头,却又不露痕迹地道:“钟师姐一向性子急,方才一时没能收住……劳烦卫道友照顾。”
“多谢道友体谅。”卫绮怀转向方才的青年,“阿朔,既然你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南宫朔颔首:“师姐放心。”
走出去一会儿,她又想起了个事儿,回来拉住他:
“对了,你为何把余袅安排到这事上?她是临时顶替的吧,原本是谁来负责此事的?”
南宫朔说:“你。”
“……啊?”
“我记得师姐和钟道友关系并不好,所以换了。”南宫朔揶揄似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她自己又找上门来了。
卫绮怀道:“稀奇,你记性倒是不错。你何时知道的?”
“十二年前,问剑山大比那次,我听见师姐与她互相问候了。”南宫朔顿了一顿,“真是精彩。”
“……”
虽然不记得她们当时问候了什么,但想必不是什么正经问候。
*
卫绮怀把钟如星送回交换生宿舍,转头和燕春梧会合。
“你的任务怎么样?”
“多谢卫姐姐神助攻,一句话就完成了。”燕春梧说到这里还脸红了一下,“刚刚我还和谢凌屿说上话了呢。”
等等,你脸红什么!
卫绮怀幽幽道:“为什么你的任务这么轻松。”
“我这次的任务是帮女主防止你的刁难,顺便刷一波好感度。”燕春梧眉开眼笑,“所以才感谢你呀卫姐姐,你没怎么刁难她,我自然就轻松了呗。”
说完她又八卦道:
“哎,姐姐,你到底和钟如星结下了什么梁子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