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王居然在临死前特意将这里的行馆转赠给永宁郡主,必定有阴谋在里面。
可惜小筱并非二百年前的人,对永宁郡主其人也知之甚少。
魏劫之前曾经细细打探过璨王,对于这个璨王颇为爱宠的侄女永宁郡主也有些了解。
这位郡主的父亲是常山王,按道理说应该是璨王的异母兄弟,据说是先帝跟个女道士所生,然后寄养在了宫里一个嫔妃的名下。
虽然常山王的出身有些来路不正,但颇受先帝喜爱,虽然也是早早分封出去,可是每年的皇恩封赏不断,而常山王的一个小儿子之前还过继给了璨王。
小筱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璨王就会扶持这个过继来的小儿子登上皇位,成为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这么看来,小郡主的父亲跟璨王的关系莫逆,属于能互相送儿子的那种。
可是璨王若就是夏远松的话,那过继的儿子,也就是夏元松的孙子。他实际是扶持了自己的孙子做了新帝。
难道……夏元松舍弃了璨王的身份,又瞄上了常山王,这才将鬼石崖这么重要的地方封赏给了常山王的女儿?
魏劫听了小筱的分析,慢慢摇头道:“常山王的做派跟璨王不同,这位王爷喜好饮酒宴客,终日流水酒席不断,那个夏元松虽然可以返老还童,但恐怕很难彻底改头换面,更难以替代这样喜好玩乐交友的王爷,不然很快就会被熟悉常山王的人看出破绽……”
小筱想了想道:“那个璨王做事,向来深谋远虑,如果他有心替代常山王,应该也能想出瞒天过海的法子。”
不过以后若是有机会,她若见到常山王,应该能看出破绽。若是知道璨王的下落,最起码太子那边也好有些防备。
不然一旦这奸王又酝酿出什么阴谋来,只怕又要是一场天下浩劫……
一时间,众人吃了宵夜后,便要开始补觉了。
无论小筱的修为再如何提高,一日三餐作息雷打不动,打坐静修之后,就得睡觉。
更何况她死里逃生,只想好好睡一觉,回一回精神。
最了解她的,自然是她的首席大弟子,就在她方才洗澡的时候,他已经闷声不响地割来了干草,打好了草甸子,还在草甸子上扑了衣服。
这样小筱就可以在干燥隔凉的草甸子上美美地补觉了。
当小筱躺在草甸子上时,忍不住拉着魏劫的手,想看看他手腕有没有愈合。
魏劫却误会了,以为她不想让他走,所以摸着小筱的头发道:“乖,你放心睡觉,我哪也不去,就这么守着你。”
说完,他真的坐在小筱身边盘腿打坐了起来。
他没有跟小筱说实话,虽然他手腕流的血好将养,可是方才痛哭时流出的心头血,却最伤元气。
他拥有一半的女魅血脉,自然也有女魅一族的短板——那就是不能大悲动情,一旦动情哭泣,总是要伤及自身的。不过魏劫却丝毫没有后悔方才流出的血泪。
他知道,就是凭借自己的这点心头血才从鬼门关处拉拽回了小筱。
但是他需得赶紧调息打坐固本培元,而且最近几日,都不宜再动真气打斗,不然很容易乱了丹田真气……
小筱看着魏劫调息的侧脸,一时觉得心里微微发甜。
魏劫闭上了眼睛,她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
魏劫方才虽然死不承认,可是小筱猜到了,他一定是以为自己不行了,就流出了血泪……
从小到大,似乎只有娘为自己流过眼泪。可是娘却早早不在了。
她本以为这辈子,除了娘和师父,她再也不会遇到会为她伤心落泪的人了。
魏劫——这个曾经让她噤若寒蝉的魔头名字,不知为何,此时在心里默念都浸满了说不出的甘甜。
想到这里,小筱嘴角噙着一抹笑,闭眼睡着了。
只是原本打坐的魏劫,却突然睁开眼睛,遥望着前山的那处佛掌观凤台。
就在这时,她身后有人冷冷道:“凤凰临世,乃千载难逢之盛景,岂是随便看得到的?若是真有,来日方长,你总归是能看到的。”
说这话时,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常山王脸上缠着的绷带。
永宁郡主心疼父王,所以才想着要跟凤凰祈福,为父王积攒一下福气。
小筱在一旁默默看着,竟有一种“学到了”的恍然感——原来对付这些凶鸟,就该使出杀鸡宰羊的手段,与之相比,她先前实在是太温柔了!
只是那些在枝头歇息的五只凤凰身形好像比她初见时大得多,好像看不见她似的,怡然自得地站在梧桐树枝上梳理着羽毛。
小筱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梧桐树下的草丛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只灰扑扑的蛋,只是这蛋壳未碎,还是完好如初的样子。
想到这,常山王裹满了绷带的脸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笑。
小筱听得心头一阵猛颤,泪眼竟是不自觉地溢出了眼眶,她想要去抱住那个满身伤痕累累的男子,却彷如被定住般一动也不能动。
当蛋壳里钻出一只湿漉漉黑漆漆的小家伙时,那浑身黑炭的男人明显被丑到了,忍不住皱眉将它扔甩了出去。
那蛋好似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