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才走出大门,就见韩建栋在外面,脸上的怒意收了收,语气缓和道:“你怎么不进去?”
两人并肩走着。
韩建栋调侃道:“我在门口听到你两吵架的声音。”他笑着看过去,“你是不是又偷腥被抓了?”
曹建才也不否认,不耐烦的皱眉,“和肖大丫明明是一周前的事情,她今天晚上不知道听谁说,非要大着肚子和我打一架,那娘们,要不是怀了孩子,老子非打死她。”
韩建栋满脸愁容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这曹建才两辈子的性格都一样。
两人走去镇上的国营饭店。
曹建才几杯酒下肚,嘴里喋喋不休的骂了几句,才道:“老韩,我他妈真羡慕你,我这娶媳妇娶回来个祖宗。”又仰头喝了一杯才道:“果然,娶妻就要娶个有素质的。”
不然出去偷人,回家还要和婆娘打架,没意思!
“你要是娶了方芳,就不是这样了。”
“你别和我提那婆娘。嫁了人的老子还不稀罕,现在不是知青返乡闹的挺凶的吗?我就看看那男人抛不抛弃她,臭娘们。”
曹建才眼镜下的凶目充满着不甘。
韩建栋心中在想:陆青尧也是重生的,那三年后,会不会出事?
如果陆青尧不死,那部队送下来的安慰奖他不就得不到了?那男人的神情不对,政策真的开放了,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曹建才看出好友的异样,给他填满酒问道:“今晚你神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来喝酒……”
他是重生的这个秘密不能和好友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靠喝酒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辈子活得不如上辈子,他才不认命呢!
……
宁家村。
宁清走进牛棚,怀里揣着从供销社买回来的酒,见没人才拉着陆青尧进去。
里面的沉中广和霍思危听到开门声,本来悠闲靠在牛棚聊天的两人,瞬间警惕的起身。
两人看到宁清夫妇进来,齐齐松了口气。
霍思危酸酸道:“老沉,还是你家小清孝顺,知道过来看看你。”
沉中广眼中满是得意,“那是,有本事你也收个。”
“哎呦,我一闻就知道这妮子带来了好酒。”
宁清看着霍叔叔那双眼睛贪婪盯着她怀中的酒,忍不住笑出声,和老公介绍道:“这位馋酒的是霍叔叔,旁边的是我老师,我这本事,都是他教的。”
陆团长依次叫了人。
霍思危点头,替旁边的好友应了,引得沉中广一顿捶。
宁清看了眼眸中带笑的陆团长,干干道:“这两人从来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挺有趣的。”
沉中广还想给陆青尧留个好印象,听到他的回答,忙咳嗽了几声,整理了一下狼狈不堪的衣服,笑眯眯道:“不错不错,是个硬朗的小伙,我这徒弟这回没看错人。”
霍思危接过宁清的酒,将藏起的小桌子拿出来,“你这沉老头,咱家徒弟那么聪明,怎么会看错人?”
沉中广呸了声:“那是我徒弟,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我也教小清解刨尸体了好吧!”
“主要还是我这边教的多,我可是受过她的拜师礼,好肉吃了好多天。”
“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这老脸好歹还有金,有本事你别喝我徒弟拿过来的酒啊。”
宁清捂脸,两教授在一块都上百岁的人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
她眼看着两人又吵吵起来,赶紧道:“师父,霍叔叔,我带着老公过来看你两,咱能别这样吗?”
霍思危笑眯了眼,仰头对瓶喝了下去,“我不和他计较,小清,有没有烧鸡?给你霍叔叔整点。”
“行,我给你找找,明天给你送过来。”
沉中广哼了声,边打量着深情望着自家徒弟的陆青尧,边吐槽道:“别管这个老不死的,一天天尽想吃肉。”
霍思危:“呀,咱徒弟孝顺我,我还能不接着?”
沉中广没理会好友耍宝,看向陆青尧道:“青尧,听你岳母说,你是当兵的?在哪里啊?”
“我在虎镇做边防兵。”
沉中广看着浩然正气的陆青尧,忍不住再次赞叹:徒弟的目光真心不错。
霍思危和宁清扯了一会儿皮,清明的眼望着黑漆漆的外面,“今年的光景,比前些年要好些。”
他的面色多了几丝沉重。
沉中广道:“是好些,日子不一样了!我这小徒弟都嫁人当妈了!徒弟,你什么时候带着我那徒孙来见见我这师祖?”
“师父,我这出来的着急,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一定把孩子给你带过来玩。”
“有女徒孙吗?”
“有,加上董自强一共七个徒孙,两个女徒孙。”
“呀,今年都回来过年了?老宁家可真够热闹。”
霍思危羡慕的哼了声:又是叫徒弟,又是叫徒孙,还什么女徒孙!真显摆上了!
他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
想着,他仰头又灌了酒,目光移向拉着宁清小手的陆青尧,眼中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