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时,初阳升起,缕缕阳光自林叶缝隙间倾泻而来,洒在少女因跑步而散乱的发髻上,折射出淡淡的金色。
林息此时无疑是狼狈的,已经散乱的发髻,因刚才这一弄也有些皱乱的衣襟,而对比少年此刻,则仍旧是那一副恣意潇洒的模样。
那星河之眸望向自己时,林息总是既觉熟悉,又忍不住赞叹。
而她也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有人说过吗,你眼睛好看。”
很早之前,她就想这么说了,或许是她第一次窥见星河时便想了,但她不敢对那片星河说,她知道尽管有生死契,她仍旧畏惧着玉凌沉。
毕竟,那可是第一次见面就要她命的人。
谁不害怕呢……喜怒无常,性情多变,谁都会害怕的,这是人之常情。
季凌迟眉眼微弯,“是吗,很多人说过。”语气又峰转直下,冷了神色,“但是那些人都没了。”
“哈哈是吗?”
林息此时满脑子都是自己对大魔头的看法,丝毫没有注意到季凌迟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后背发凉,也只当是自己穿太少了。
脑子不转弯的便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说着,林息还拍拍胸脯。
“……”
最终,季凌迟似败下阵来,又或许是觉得林息确实蠢的无可救药,连赤裸裸的威胁都听不出来,便转移了话题,“王姬不是要去北苑赏梅么?再不去便要迟到了。”
“啊对!公子要去吗?”
不等林息等到回答,就见季凌迟跟提小鸡仔一样,提起林息的后衣领,衣诀翻飞间,轻松落地,将林息一并提了下来。
晕头转向间,林息险些没稳住脚,季凌迟长腿一迈,便走在前面,只落下一句。
“走了。”
“来了!”
季凌迟一袭黑色锦衣,马尾高束,发带尾端系着银铃,随着晃头,发出阵阵轻响,因本就身姿卓越,加上腿长,步伐之快,林息便给小跑才能跟上。
那厮却像是闻所未闻般,继续往前走着,只是待林息快要追不上时便慢下来,待林息要追上时,又加快脚步。
时不时的还停下嘲讽她几句。
林息觉得明明走路的话不会太累的路程,她却像是被拉着硬跑了个马拉松。
浑身累的要死。
好在这种长久的折磨在梅花印入眼帘时便意味着结束了,还不等林息喘息,一个黑布又被扔到了她头上。
她简直要骂人了!这日子还过不过的下去啊!
林息气势汹汹的拽下头上的黑布,却发现是一个绣着金色莲花镶边,低调又不失华贵的披风。
季凌沉的话也适时响起。
“穿的少,又乱糟糟,别跌了我的面子。”
林息心间的火莫名其妙的就散了,哦了一声,便套在了身上,顿时一股暖意便席卷了她的身子。
看着依旧冻红的双手,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刚才被冻的那么狠。
明明是带刺的话语,但是她却偏偏心中一股暖意,一定是跟大魔头相处久了,她都下意识从刀子里挑糖吃了。
刚走进梅园,一股熟悉的感觉便油然而生,此时梅园还并未有什么人,想必这时他们还在殿中闲谈,还没到去游园的那一步。
若是游园会不会要作诗作词呢?
林息心下思量,跟在季凌迟身后,一道声音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姐?”
林息转身便瞧见楼衣烟穿着与皇后送来的一般无二的衣裙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那红纱。
对了!阿云!
林息忙跑过去道,“是皇后送你来的吗?”
楼衣烟摇头笑道:“皇后娘娘是派了轿子来,但是母亲说我与她一同前去,便回绝了那红轿子。”
“是吗……”
红轿子,状似嫁衣的衣裙,状似红盖头的红纱……皇后到底想做什么呢?
“对了,今日三王姬可来?”
楼衣烟摇摇头,“说是絮絮一早收到仙门的传信,说门中有急事,便火急火燎的回去了,说是晚宴前赶回来。”
“那今日还有谁来?你怎么会走到这儿,怎么不同他们一起?”
楼衣烟一愣,她没见过林息这般着急过,但也依言答道:“今日就一些宫妃,和一些官家小姐。”
“我之所以在这儿,是皇后说晚宴要排一出舞蹈,到时众人饭后,会去南苑的莲花池放河灯,到时要在那表演一出,便借着白天好好彩排一番。”
“舞蹈……”
季凌迟忽的发声,“既然这宴我不需参加,便先告辞了。”
话毕,季凌迟抬腿便要走,林息却也不顾他喜欢与否,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你不能走,此番定是有诈。”
“什么舞,什么宴都是幌子,南苑本就不大,站下那么多人,何来地方在表演?况且,若是表演,彩排这一次又怎么够?”林息死死拽着季凌迟的袖子,垂眸望着脚下的白雪皑皑,继续道,“我们怕是已经中了阵法。”
“北苑的梅林我曾来过,本就不大,哪怕站在深处也能一眼便望见附近的阁楼,况且,若是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