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们不是在诗会点评垫底么?”苏酥不敢置信。
“的确如此,但第一重筛选是两个方式并行,苏娘子虽然在诗会点评名次不佳,可鲜花销量极高,两者相合,苏娘子过了筛选。”
本以为争夺魁首与她无缘了,现在当真是柳暗花明。
“苏娘子有没有准备花卉送往皇宫?最后一重是由皇室宗亲、朝廷官员亲自择选。”
小黄梅脸上的喜色褪去干净,不安地扯了几下苏酥的衣角,“我们的花摊被砸了,怎么办……”
轻柔地捏了捏她鼓起的小脸颊,“小黄梅把木匣子打开来吧。”
那个木匣没有雕花镂刻,朴素简单到极致,除了稍微高些完全不惹眼。
朴素无华的木匣打开,里面装着一盆兰花。
她为了百花节准备数月,怎么会没有花卉呢?也亏她未雨绸缪,提前将送入皇宫的鲜花藏起来,没有被毁坏。
“官差大哥,这就是我要送往皇宫的花。”
“好,苏娘子可以回家等候好消息了。”
“不敢不敢。”
“苏娘子莫客气,苏氏花坊经营得如火如荼,势头正好。”他左右看了看,掩唇低语道,“我和一干兄弟们都打赌苏娘子会夺得魁首呢。”
“那官差大哥们输了银子可别怪我呀,不过输的人来我花坊可不要钱领一串红,往后的日子都要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哈哈哈哈哈好,苏娘子的话我可记下了。”
两人相谈甚欢,伶牙俐齿、容貌姣美又亲和可亲的娘子有谁不喜欢呢?
苏酥改名换姓,唯有在公府做儿的少数人知晓她的过往,但都曾承过她的恩,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
“苏娘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官吏大哥小麦色的双颊泛起浅红。
“官差大哥请说。”
娇丽娘子水波潋滟的眸子短暂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仅仅几息也拨乱心湖。
“不知苏娘子可有婚——呃!”
一粒石子不偏不倚砸中官差的膝窝,迫使他单膝砸在坚硬地面,钻心的疼。
“官差大哥!”
官差挥开苏酥伸过来搀扶的手,咬牙硬撑着站起来,膝盖发颤不止。
“苏娘子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言罢,官吏抱起木匣里的兰花离开,回去复命。
“好奇怪,刚刚官差大哥哥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苏酥没有多想,“小黄梅可不能学那些孩子,随意扔石子砸到人,官差大哥心胸宽广才不予计较。”
小黄梅若有所思,“好。”
灯火如昼,街道转弯的阴影里马车悄然停驻,车内陆无咎正用苏绣锦帕擦拭指尖的灰土。
撩起帘栊,深邃的眼眸目送一大一小两人踏着阑珊灯火归家。
一张藏蓝色锦帕抛出车外,飘然坠地,“回府。”
酒楼三楼雅间,褚蔓舒坐立难安,在雅间来回踱步,形色焦灼。
宫人蹬蹬的脚步由远及近。
褚蔓舒不待她说请安的废话,开门见山道:“找到昭嬷嬷了吗?”
“回公主,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快让昭嬷嬷进来。”
宫人犹豫不决,“这……”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
“好、好。”
不一会儿,昭嬷嬷被两名宫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进来。
刹那间,熏香怡人的雅间充斥酸臭腐败的气味,直冲脑门令人作呕。
“你们把什么东西带进来了,还不快丢出去!”褚蔓舒捂着嘴巴,几欲作呕。
“可公主殿下,她是昭嬷嬷呐。”
昭嬷嬷?
褚蔓舒忍着恶臭熏眼,定睛看去,那四十出头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被菜叶汤汁糊得面目全非,依稀辨出她不是昭嬷嬷还是谁?
原来昭嬷嬷被人用麻绳绑得结结实实藏进酒楼后门的潲水桶,伙夫搬运潲水桶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褚蔓舒找昭嬷嬷找了半日,怎么都猜不到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昭嬷嬷晕死过去,一问三不知。
宫人送来通过第一重筛选的花坊名单,褚蔓舒目光落在“苏氏花坊”,气得撕碎信笺。
辛辛苦苦筹谋,打砸花摊,踩坏花篮,到头来还是让她通过了,甚至还折了昭嬷嬷这名大将。
褚蔓舒怎能不气?
“本殿不信老天能一直帮她,最后一重筛选,若本殿不同意母后也绝不会同意!”
她恃宠而骄又如何?她有这样的资格,而她卑贱如蝼蚁,就不该染指她的意中人,与她争与她抢!
两日后,苏氏花坊有个殊丽可亲的老板娘一事在京城彻底传开,有人在百花节上遇见她,袅袅婷婷堪比神女女夷,不少人被好奇心捕获,纷纷来花坊只为见一见那苏娘子的容颜是否真如传闻里的超俗不凡。
苏酥忙得脚不沾地,苏氏花坊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她不知道这样的火热程度能持续多久,唯有好好抓住不放手。
就在她快要忘记百花节魁首一事,官差打马而来,满面红光地祝贺:“恭喜苏娘子夺得今年的百花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