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柳姨一早就做了满大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手艺好的没得挑。
他们隔着老远就闻着味儿了,瞧着这一桌子的菜,饿了许久肚子的书艺忍不住爬上桌子,眨巴着眼睛等待餐桌开饭。
眼看快抓住一块点心,温春樱拿着筷子另一端不重不轻地拍打了下她宠宠欲动的手背,责问道,“小哥哥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也乖一点,手都没洗,就要吃饭。可要让人看了笑话,快去洗手。”说罢便催促着书艺洗手去。
转眼她笑盈盈地眉眼一弯,温柔又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小哥哥对我们家还不熟悉,你去带小哥哥洗手去,顺便俩个人也了解一下,你们小孩子之间也更好沟通。”
可是她再怎么样也比他小六岁诶。
不过祝书艺这郁郁寡欢的一天终于有了正式的理由去看这位不速之客,她终于可以大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称呼为小哥哥的人。
他基本上是一身黑,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鞋子,连整个人都是阴天的感觉。
硬茬地短发紧贴着他饱满的额头,另一个眼睛不慎被短发遮挡在了下面,只露出一只漆黑而镇定的眼睛看着前方。双手自然垂落在裤子中线,青色的血管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下看得真真切切。
祝书艺这才惊诧地发现,这位来路不怎么清楚的少年,居然还有着一手纯黑色地指甲。
天呐。
她脑海中缓缓地出一个问号,可是这指甲怎么在他手上不仅显得指骨修长,更像是血养了许久的蛊,让人看着不自觉地毛骨悚然。
“怎么了?”母亲询问,看了他们这里一眼,催促道:“赶紧点,要开饭啦。”
“哦。”祝书艺应下,这才发现少年的目光盯着她若有所思,她收敛住自己惊讶的表情,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语气淡然:“我带你去洗手。”
少年没说话,平静而又直白地盯着她看。
目光肆无忌惮地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祝书艺本就因为一晚上受到的不重视,情绪像火似的堵住她心窝子处,看到少年不怎么搭理自己,小姑娘从小娇惯,再怎么也忍不住了。
水哗啦哗啦地冲刷手背,抓起一旁的洗手液,祝书艺来回揉搓着打起了泡泡,“我叫祝书艺,小哥——你,你呢怎么称呼?”
“小哥哥”这几个字,最终祝书艺没喊出口,一方面她难以启齿,另一方面对方的脸色居然看起来不太很友善。
然而她还强撑着自己才是祝家唯一的孩子,对于外来者的侵入,坚决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地完整,义正言辞的说道:“虽然我不怎么清楚你来我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来了就要保持友好的相处。我想你也不想,因为这些小孩子的事情惹爸爸妈妈生气吧?”
江宴妄看着眼前叽叽喳喳地小女生,没什么好脾气地挑了下眼皮。
哦。
祝家小公主这是背着父母,跑到自己眼前宣誓主权来了。
还小孩子?
他饶有兴趣地上前往凑了一步,双手环臂,一步一步逼近这里,本就宽阔的空间在他面前却显得狭仄拥挤。
小姑娘圆滚滚地眼睛里满是错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气势在这么一瞬间荡然无存,灰飞烟灭。
竟然在他的压迫下连什么时候挤到了盥洗台边都毫无知觉,直到毫无退步,镜子里的小姑娘猛然惊醒,胸口起伏不断,显然吓着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江宴妄会露出这样一副面孔,甚至都不加以掩饰地冷嘲热讽。
“你这是做什么,请离我远一点。”她咬着牙,蹬着眼前这个人,不安地扫了眼客厅的爸爸妈妈,“不然我可要大喊了?!”
只要她大声喊出来,就不相信冲进来的父母会在这个时候偏袒一个刚进家门没有几分钟的外人。
看着祝书艺赫然脸色大变,白瓷的小脸蛋被怒气涨地通红,江宴妄斜眼睥睨着她,身子靠前,双手撑在她身后的盥洗台上,黑色指甲舔舐着素净白瓷。
“就你?断奶了吗?”江宴妄嗤笑一声,不屑问道。
冰冷的眸子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小豆芽打量个遍,半眯着的眼睛中透露着一股随时随地解决一个人的狠劲儿。
祝书艺到底是怕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看起来落魄无依无靠,却时刻不忘提醒对方自己是一个趾高气扬的野狗,明明是流落街头,还在声东击西吓唬着别人!
她偏要看看一个毫无背景就敢放肆的人,能有多镇定多么有恃无恐。
“你!”祝书艺尖叫着嗓子,自己一点花拳绣腿的皮毛全都使在了对方这块站稳脚跟又推都推不动的大石头上。
无论她怎么折腾,对方都无动于衷,稳如泰山。
这个人一来,就在她的面前亮相了这毫无素质的一面。父母果真是年龄大了,看着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怎么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声音由远至近,脚步声踩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接着有没有了声音,因为除了走廊,祝家的整个客厅都是用上好的羊羔绒地毯铺在地上。
而祝书艺还在怒视着眼前这个人,俩人靠的太近,连他身上的若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