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紧不慢,撕开信封。
入眼这是一张洁净整齐的白纸,上面规规矩矩写着几行字,内容所述基本和助理刘洋所说的几乎毫无差别,笔墨的香味渲染着整个信封。
写得倒是够客气的。
江宴妄眼神沉沉地捏起来那张信,仿佛在嗤笑着她自不量力。
约他?
要是什么人都可以像她一样随随便便想约就约,他江导的名声岂不是太过可笑。
江宴妄手指骤然紧握,信封瞬间在他手里不堪一击地皱皱巴巴。
说不清的情绪困在他的眼底,一簇火苗燃气,他的眼里基本有了一股温怒,然而过了几秒,他却冷不丁笑了,危险地眸子紧盯着那团皱皱巴巴的信纸,自言自语道。
这局可是你非要自己提前就开的。
我没逼你。
等了一会儿,不出祝书艺所料,即使她再三托人,对方也会毫不留情不给她留一点希望。
祝书艺悲喜交加,恨就恨许多事情由不得她终止,就像由不得她改变。
但她还是来了,拿着那封道歉邀请函。
连着三天整整在□□等了江宴妄三天,终于在这一天,祝书艺等到了江宴妄。
这三天江宴妄碾转于各个城市出差,下午回公司开高层会议,还要和《祝君令》的编剧及副导演去横店看景,拍戏的前景工作基本八九不离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映入祝书艺的眼帘,她站在一旁,孤单形影,脚有些酸涩。
她知道自己自不量力,不然也不会可笑的沦为别人眼中的小丑,可是生活哪里还会管你的面子里子自尊心,她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毫无保留牺牲什么,不论对方是谁,这一条路比她想象的还要艰辛,只不过现在面对的是比娱乐圈所有坏人更难以纠缠的江宴妄。
他们一步步走到祝书艺面前,为首的男人衣冠楚楚,整个人霁月清风,他被一群人拥护着,完全不是曾经她可以对峙的人,甚至捏死她都轻而易举。
祝书艺不等保安去按楼层,率先抢占这个位子,□□的保安当然不会允许她这样的陌生人肆无忌惮的去搞什么动作,显然这一步险棋的去向已经得到了江宴妄的同意。
也就是说这三天,他看着她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也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天天被安保撵来撵去,也看着她可笑的截胡电梯,一件件事情不过是要一点点磨掉当初那个充满傲骨的自己,取而代之是现在巴结他讨好他的祝书艺。
她目光闪了闪,坚定地看着江宴妄,保持较好的礼貌,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好久不见,江总。”
男人望着下降的电梯数字,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的扣子,空气依旧安静的很,过了好几秒,电梯到了,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根本自始自终无视着她。
祝书艺上前一步被保安拦下,眼看着电梯门慢慢快要合上,她下意识大喊,“小哥哥!”
男人脊梁挺直,身躯微微一震,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她。
“叫我什么?”
电梯至始至终没有再合上。
祝书艺嘴唇翁动着,然后不经意间对上了他充满考究的眸子,心猛地一磕。
小哥哥……
她抿着唇,看向他,眸子黑漆漆地像个小葡萄,安分守己保持距离,“江总,找您谈谈。”
“谈什么?”江宴妄单手插兜,浓眉一挑,“如果是因为《祝君令》就算了,你知道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比你火,长得美,有演技的女演员。你觉得我凭什么会要一个三无的你,你也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祝大小姐,实际一点,我们之间毫无关系,所以你到底凭什么。”
他淡笑着,嘴角勾起,双手无奈地摆在空中,一幕幕刺痛了祝书艺的双眼。
她知道这个无情,当然也没想着对方会给她好脸色看,只是这意料之中的事就是确切的发生在眼前,祝书艺却有点苦涩。
从始至终“祝大小姐”这几个字不过是个虚晃着的招牌,现在从江宴妄的嘴里吐出讽刺的意味堪比羞辱更要猛烈。
祝书艺脸色发白,自己怎么可能跟一个久经职场的笑面虎讨价还价,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等价交换。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闭着眼笑了,如释重负一般吐出口气,“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