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的一人一会儿在人间一会儿离世了,就连身体最基本的疼痛都快要感知不到。
只能听到耳边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嘶吼声,她闭着眼睛想着,有些人真的命运里就不应该遇见的,交集多了就是死结,就像她和江宴妄纠缠了这么久由恨生恨,不过就是一段孽缘。
听到耳边呼吸声沉重,江宴妄居然不敢回应祝书艺了,他无法去面对她也无法面对自己。
“江…宴妄…”祝书艺轻轻吸了下鼻子,“你知道我躺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管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江宴妄后背一僵,抿着唇。
不等他开口,她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就在想我们相处久了,我到底是对你什么感情,是单纯的恨吗?或许连我都不知道,可是我们相处不和只是因为恨吗,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你这个人就城府太深了,太深了。还记得那个警察叔叔吗,他来过我们家做了专门的调查,可是我的爸爸妈妈说,你是好人。他们相信你,甚至比相信我都要相信你。咳咳……”
可能说到这里祝书艺的情绪太激动,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她剧烈的咳嗽,震在江宴妄的后背上是那么的沉重。
江宴妄眼底看不见的深渊好似快要把他吞灭,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起到了一个静静的旁听者的作用。
他记得,都记得。
他勾着唇苦涩的摇头笑了下,“也许吧。”
也许他真的一步错步步错了。
祝书艺摇头打断了他,“你做得很对,你也问心无愧,你完成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一切,可是怎么还过来救我,这又是为什么,是心里过不去,觉得亏欠我,还是有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来骗我。”
“都…不是……”江宴妄垂目,把她牢牢地背在身后,“可能是我习惯了。”
这么多年他就是习惯了有祝书艺的生活,没有她的生活,就像以前在国外一样艰难生存,像个行尸走肉的空躯不知道活着到底是做什么。
“那你真的…咳咳,”祝书艺露出一抹连她都说不清的笑意,残酷说道,“还真的让我看不起你。”
“连你父母仇人的女儿还一如既往的宽宏大量,那要不要等我回去特意为你去举办一个派对,来说说我们江总大人有大量?”
江宴妄薄凉一笑,“看你。”
他说完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另一条腿完全不由他掌控一样,整个人倾倾斜斜地像是随时随地快到了下去一样。
幸好从小他见惯了这种劣质环境,在紧要关头避开了凶险的泥石流,在快要精疲力尽之时,他看到了剧组叫来的救援人员。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轻声问道。
祝书艺没说。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太相信会有这么强差人意的故事发生,她无法阻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浅浅一笑,对着他说,“我还是恨你,很恨,很恨。”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祝家还是好好的一户人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支离玻碎,妻离子散。
江宴妄知道,在祝家他始终见不得光,始终就是一个灾星。
他又说,“恨我,说明心里还是有我的。”
祝书艺冷笑,“江总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接着他们被救援人员分开,准备要把他们分别送到救护车上。
可江宴妄这人固执,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祝书艺的手,他始终就是要一步也不离开的守在祝书艺身边,因为他知道,这一分开就是彻底的分开了。
祝书艺眼皮困的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也闭着眼睛听了进去医生和江宴妄的对话,她本来想任由着他去,断腿就是他活该。
可是她不想因为这次让他断了一条腿,让自己生生世世记得,自己欠了一个人的一条腿。
她不想欠他什么。
关于他的腿,医生很严肃的说过,如果不想要了可以任他继续折腾,但江宴妄也没说要,他很平静地看着那条腿,偏执地说,“没事。”
医生觉得他无可救药了,甚至抱着希望不大略微嘲讽的姿态去看祝书艺,眼神大概是说,女朋友这么不懂事啊。
祝书艺的额头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包扎,外面的雨势没有先前那么大,听着雨点敲打在窗子上的声音,祝书艺前所未有没力气极了。
她盯着江宴妄的眼睛,默不出声。
江宴妄不顾形象,甚至毫无形象,拖着半个残废的腿,一身泥,头发塌在额头上,脸上的伤痕增添了几分可怜。
她平静的看着江宴妄,语气也出奇的平静,“疼吗。”
江宴妄终于看向了她,手背上全都是一些擦破了皮的伤口,还是笑笑,“你疼吗。”
祝书艺吸了口气,“你觉得如果这样可以逼我心生愧疚,那么不如我提前告诉你,我,祝书艺对着天发誓,我对你永远永远不会有原谅的一天!”
江宴妄笑意没有散去,“我知道。”
“我想弥补。”
祝书艺觉得可笑至极,“你用什么弥补!你以为我想要什么你就给得起吗?!”
“给得起!”他说。
“行,”祝书艺点点头,对着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