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迈步出门,此时白霄抱着姜满满回来了,三人走了两步,突地脚步声连连,却是十几个强壮随从气势冲冲地走过来,将三人围得密不透风。
襄王爷望向姜缨,沉声道,“把孩子留下来。”
“那就看王爷能不能留下了。”姜缨接过白霄递来的长枪,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好似在惊叹:没想到还有动手的机会。
天幕已黑,院落灯火通明,姜缨使长枪,白霄抱着姜满满单手使剑,与十几个随从打得不可开交。
“哎,别打,再伤了孩子……”
薛首辅满脸兴奋,一头扎入战场,四处走动,还偏偏往姜缨长枪上撞。
姜缨躲一下,他撞一下,直到姜缨一枪过来,仅仅是嘶啦一声挑破了他的衣服,他就啊啊大叫,扑通一声躺地上了,口呼哎呦,“打人啦,打人啦……”
“……” 姜缨瞠目结舌。
不是吧,这招都用,老人家您还要不要颜面?
“停手!薛大人受伤了!”襄王爷痛心疾首,蹲下来扶住薛首辅,薛首辅还在哎呦喊疼,这一声声地愣把文渊阁其他辅臣喊了过来。
程次辅等人神出鬼没地奔出来,扑在薛首辅身上大喊,“您这是怎么了?”
襄王爷大呼,“没看到么?挨打了!”
一滴血都未见,程次辅等人愣是哭得泪洒大地,“何人打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可怜的首辅大人哦!”
几个老头一台戏,唱得是声情并茂。
襄王爷那叫一个愤怒,伸手一指姜缨,“枪打首辅,无法无天,就没人能管你了吗!”
谁人能管?
文渊阁几人心说,这是谁的前妻,就该谁出来负责!
薛首辅适时哎呦一声,“陛下可得为老夫做主啊!”
“已喊太医了,宫里想必知晓了!”
图穷匕见,原来如此,姜缨了然地哦了一声,提起长枪正欲动作,突地传来一声惊惶疾呼,“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果见后院起了一片通红的火势,有个随从奔来禀报襄王爷,“后厨走水了,并无人伤亡,只是火势挡不住了。”
“还不快去扑火!” 襄王爷扬声道。
十来个打斗的随从匆匆奔去扑火,院子里转瞬一空,此时又有一随从惊慌来报,“王爷,王妃养的家禽都跑出来了。”
王爷面色一变,这可都是王妃的宝贝,丢了一只就不得了,“快趁王妃省亲去了,还不知晓,速去捉回来!”
王爷也去捉了,随从仆人忙成一片,姜缨环顾四周,瞅见姜满满灰头土脸地被白霄抱回来,心下明白这都是姜满满做的。
姜满满做了个鬼脸,“他们欺负娘亲。”任由姜缨摸了摸他的脑袋。
夜幕低垂,王府乱糟糟的,什么鹅呀鸡呀鸭呀,上蹿下跳,四散飞去,热闹极了。
有几只鸭子扑棱着飞过来,嘎嘎地往薛首辅身上跳,还低头去啄薛首辅,薛首辅啊得一声从地上撅了起来,其他人亦躲来躲去。
“走!”姜缨喊上白霄,提起长枪,抱起姜满满,奔去府门口,不想文渊阁几人反应贼快,唰一下挡住了去路。
姜缨对薛首辅笑了笑,“薛大人反应灵敏,身姿矫健,不输少年英郎啊!”
薛首辅哎呦一声坐在地上,“疼死老夫了。”
程次辅等人一脸谴责地看着姜缨,姜缨冷笑一声,放出了姜满满。
姜满满,一个五岁孩童,天真无邪地靠近薛首辅,一脚才碰上薛首辅的腿,就啊得一声坐地上,“娘亲,他踢我!”
薛首辅:“老夫没有!”
“你有,你踢得好狠,好疼哦!”姜满满抬起脚,自己给自己吹了吹,“都青了,呜呜呜……”
薛首辅目瞪口呆,“不得了啊,你才五岁就这么会了!”
姜满满,“您还不算太老,还可以学哦!”
“……”
姜缨挑挑眉,一脸谴责地望向程次辅。
程次辅等人已经呆了,难以面对缩小版的柳渊抱脚掉眼泪的模样,唰得一下背过身去。
“几位大人不说话,那我们就两清了。”姜缨抱起姜满满,领着白霄出了王府。
翌日上午时分,学堂门口,姜缨才将姜满满送进去,襄王爷与薛首辅又联袂而来。
想是昨夜宫中毫无动静,两人也无气馁,来前彼此鼓劲,“你我正是奋进的年纪,不可畏难不行!”
随从们十分惊恐:您们两个老人家,稍微奋进一下,可别奋进到棺材里去了!
然而两个老人家斗志盎然,决意揣度圣意,既然宫中不动,那就让姜缨吃个苦头。
是以,襄王爷一见姜缨,出口挑衅,“姜姑娘昨夜枪打首辅,火烧王府,真是胆大包天!”
姜缨十分惊讶,“王爷何出此言?薛首辅年迈,不慎跌坐在地才伤了自己,至于王府那火,必是跑出的家禽引起的,王爷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姜缨,一个可以信口雌黄的姑娘,此时面对襄王爷的怒火,依然可以颠倒黑白。
襄王爷气得叉腰一喊,“真真无法无天了,没你不敢做的事,对吧?那你敢进校场和本王切磋吗?”
随从们再次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