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温迎从噩梦中睁开沉重的眼皮,她听见外头好像有人正在拍打着阳台的玻璃门。
温迎迟钝的转动着脑子,犹豫了会从床上坐起来,不明的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来源。
米白色的落地窗帘成为了玻璃门最结实的屏障,屋外竟一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温迎记得阳台似乎不在这个方向的。
她不安,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下了床,温迎下了床,迟缓的往那边靠近。
拍打玻璃的声音停下了。
温迎站在落地窗帘前,拽着窗帘的一角却不敢轻易拉开。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也许门外是一堆滑腻腻的手,和无数双代表着邪恶的眼睛。
温迎觉得自己该放弃。
她松开手,又要回到她认为是安全的被窝里去,可门后面又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那人总是敲一下停一下,敲两下停两下,再接着敲。
温迎歪着头,想了一会。
“是哥哥。”
她高高的扬起手,又迫不及待的往两边拉开窗帘。
帘上的扣环相互碰撞着发出的“哗啦啦”的喧嚷,突然射进的阳光让温迎不适的闭了闭眼。
她重新举起手,挡在眼前。
透过指缝间的微光,温迎看见了一头金发,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的傅斯年。
“姩姩,哥哥来看你了。”
有一年,温迎突然发烧所以没有去上学,傅斯年知道后就逃学来找她,那时候他们才7岁、8岁。
虽然当时傅斯年并不是爬上阳台这种危险的方式,但刚敲玻璃门的手法,是她们小时候的暗号。
温迎终于久违的笑了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叫着他:“哥哥。”
周珂疑惑的看着空荡荡的阳台,明明一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哥哥。
是幻觉吗?她看见了谁,温迎现在是不是又疯了。
周珂满脑子都是这些。
温迎看着玻璃门外的人,迫不及待想走出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心越来越紧,她连忙拉上窗帘,背过身去,手里紧紧攥着窗帘,像在守护身后的人。
她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人走进自己,他的脸逐渐清晰,和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傅斯年一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简单的早餐,另一手抱着块题板。
他目光快速的从温迎身后扫过,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取下耳朵上夹着的笔,低着头在题板上写下几个字,往前递去。
“你该吃东西了。”
温迎对他还是下意识的抗拒,背悄然的向后贴,手上抓着的帘子攥的更加紧了。
傅斯年的金发被帽子遮盖住,脸却刻意显露了出来,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带着一股冷冽的气场。
温迎见他嘴巴上下张合着,像是在对她说:“过来。”
温迎原地不动站着,傅斯年只好收回手,再度低下头在书写着什么。
在这会功夫,温迎忍不住又往身后看去。
直到傅斯年敲了敲题板,温迎这才反应过来,转回头紧张的看着他。
傅斯年手上的题板写着:“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温迎一紧张,抿了抿嘴才解释道:“没....没有,没有人。”
傅斯年将题板一扔,稳稳的砸了床上,大步朝温迎走去。
温迎只觉得有股压迫感再迫近自己,本能迫使她往一边挪开。
傅斯年来到她身前一把扯开了窗帘,阳台上空无一人。
此时别墅内外都有人看守着。
傅斯年也很清楚,现在没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进他的家。
但刚才他也确实听见温迎的声音了。
傅斯年盯着温迎,心想她刚是在找陈最?
温迎见他转头走向自己,紧张的扣起手,接着又瞥见傅斯年抬起手,吓的整个人直接蹲下,紧紧的护着头。
她对别人不会这么抗拒,独独对自己,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足以令温迎发狂。
傅斯年侧过身,刚迈出第一步准备离开,又忽得想到什么转了回来。
她看见自己了,但现在还没有发狂,不是吗?
傅斯年悬着心,像要证实心中的猜测,叫道:“温迎。”
温迎像被什么敲响了心里的警钟,浑身不断颤抖着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傅斯年疑心着,边问道:“温迎,你认得我是谁吗?”
温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他,越是努力的回想,都只有医院里他对自己犯下的恶劣行径。
她猛的将人推开,向外跑去。
傅斯年在后喊道:“温迎!”
温迎跑出房门口被几个男人堵住去路,又吓的往回退。
这些人身上长着好多眼睛,好可怕。
她对着傅斯年道:“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傅斯年朝她走去,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认得我吗?”
“傅....”温迎想着,不受控的紧张了起来。
只要一紧张她就会开始胡乱抓挠自己的肌肤,咬指甲。
她抓着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