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年轻,还是那个跟随老宗主与师兄出门的孩子。 岁月匆匆,似乎唯独慧猛一人依旧不改本性, 刚摸腰、掐屁股,又要袭胸,是个人都会害怕。 “阿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花痴病犯得再重,都不该忘记爱花、护花、惜花啊。”太璞莞尔,凑在慧猛耳畔低语几句,让一颗芳心恢复了理智。 “还望慧猛子卖某一份薄面。” 她举止从容,双眸含染春烟,幽若月射寒江般,明艳不可方物。 “放人一条生路,可好?” “行吧。” 回答得极其爽快。 慧猛放浪形骸,流氓痞子做派。隋知寒早年随弘微子进城时曾被交代,小心城主诸无念的三弟子,奈何他神采英俊,逃不脱对方多情算计。待太璞匆匆赶来搭救,彼此交流一番,才知不打不相识。 原来,她们都认识华小晴。 华小晴在碧虚城开设闺塾,诸无念请她担任西席,做了慧猛的授课恩师。 而太璞与华小晴则情同手足。 最初,慧猛看在老师面上,才对太璞多瞅几眼。就因多瞅了几眼,多聊了几句话,渐渐地,她们竟也成了倾盖如故,成了至交。 慧猛五官端正,好似清风拂过,干净清扬,不笑时流露出几分非凡气魄。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她身姿婠妠,脸如明月,容采绝伦,横眉冷对之际,更添了一丝摄魂魅惑之色。 街上行人看热闹,猛地身形微滞,乖巧听话地迅速四散。领头羊们知晓她惹不起,乌合之众倒也不傻,察觉此地不该久留,纷纷溜得比贼还快。 慧猛打了个酒嗝,顺势冲美人挑眉,“郦郎,我俩来日方长哦。”说罢自顾自转身离去,徒留一道潇洒背影, 风流不减,挥挥手喊道:“要是想我了,记得来城主府找我呀。本女君必定扫榻恭候大驾。” “她……”郦野失声,才吐出一个字便及时止息,起初大为震惊,自己并未吐露身世,对方从何知道他的身世?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碧虚城不缺能人异士,见刚才路人神色,想必这女郎来头不小、修为不浅。掐指一算,算出姓名不足为奇。 没人敢劝,无人敢动,想必与其家世、师传有关。 太璞含笑望了他一眼,也准备离去,袖角却被轻轻扯住。她低头瞧去,是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大约五六岁,她心里不由一软,柔声问道:“怎么了?” 女童浅笑怀羞,大方行礼,“多谢相助。” 稚气未脱的声音十分清脆可爱,太璞顿生好感,一时大发慈悲,提点了一同郑重致谢的郦野郎君,说道:“碧虚城主三弟子好美色喜张扬,品性潇洒,称不得下流,诸位好自为之。” “她就是……” 原就疑虑这名弟子身份,现在终于明白了。 太璞打趣道:“别太激动。” 碧虚城弟子统称为“碧虚郎”,实力再不济也有融合期修为,更何况城主亲传弟子呢。 可唤作半个神仙了。 郦野刚虎口脱险,脸色不太好。“罢了,罢了。”他喃喃。 人间女子贵矜持,怎么敢放荡淫色。 世人对好色之宽容,往往取决于个人的权势,郦野自小不爱受约束,在其叔父熏陶下,朦胧生出了某种奇特想法:若女子淫荡可耻,男子则卑鄙百倍。 他厌恶虚伪,更厌恶被他人冒犯,被强迫去做不愿意之事。原以为自己不认同世俗观念,但真当设身处地起来,他与俗世间的任何男子并无不同。 从西市缠到东街,比他仪容出众的美男子也不少,怎么不去换个美貌更佳的调戏。 想法有点卑鄙,也很实在。 难道……都已被得手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主要是这种追逐游戏较为刺激,慧猛天性好动,最爱惊险刺激事。 郦野不动还好,一动,慧猛更兴奋了。 “好美色不忌男女,城内有美色者皆遭此劫难。” “不是不到,时辰未到。” 仿佛清楚他所想,以密语入心之法劝告他,“心意简单,左右不过邀你同饮几盏浊酒,然而郎君抵死不从,动情之俊俏模样自然引起她加倍注意……” “放轻松些,又不是毒药,多喝几盏权当谢礼吧。” “谢什么?” 郦野一头雾水,太璞扬唇,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