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个小丫头有关系吗?”木瓜子抬起下巴,睨了一眼小怜。
“上次你借走的木盆在哪里?”小怜似乎对木瓜子的回答也不是很在意,关心的却是家里的木盆。
“就在我家灶房里,你自己去取,”木瓜子没好气地撇下这句话,就扯扯衣服走了。
“女公子,”小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樱宁:“我想先去取木盆,待会儿就天黑了。”
“好,我同你一起去,”樱宁以为小怜胆小怕黑,仗义相随。
虽说都是同一片矮房,小怜的家被章师傅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家的样子。而这木瓜子的家却十分凌乱,桌子板凳上全是落满的灰尘,窗户上连蜘蛛网都结的有了。
“不知道他在挖什么,”小怜被院子里的一个土坑绊倒,捂着脚腕站起来埋怨道。
樱宁这才发现这院子里像住进了一窝兔子似的,到处都是新挖的土坑。
“他是要在院子里种菜吗?”樱宁好奇地问道。章师傅的院子里就整整齐齐地种了不少瓜果蔬菜。
“噗,”小怜难得笑了:“女公子您一看就是没有干过农活,谁家种菜会这样东挖一坨西挖一块。”
“您别看这木瓜子是个穷苦人,可是半点苦都没有吃过,”小怜走到房门前,轻轻推了推,门就打开了:“木姜子在的时候,他过得比少爷还舒服。”
“木姜子?”樱宁觉得这几个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嗯,他的姐姐,”小怜看着有些黑的屋内,犹豫片刻,才跨进门槛。
进了门,小怜熟门熟路地往左拐去,里面就是木瓜子的灶房。
——
樱宁也跟着进了灶房,只见墙角窗户边砌有个火灶,只是这灶台里的锅不知去了哪里,灶台旁还整整齐齐地累着些柴火。
看得出来,之前灶房的主人把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与现在这幅样子完全不同。樱宁走到窗户前,发现这灶房的窗户竟然是糊的绢,透过绢窗,还可以看到远处人家的点点星火。若是白天,这厨房一定窗明几净,十分明亮。
“秋......霜......”樱宁看见窗户的角落里写了两个娟秀的字迹。
樱宁退后一步,查看窗户上还有没有别的字迹,随意问道:“这木瓜子识字吗?”
“听说他很小就开始到学堂识字读书了,应该是识字的,”小怜正睁大眼睛,伸出双手在未点灯的灶房摸索。
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樱宁回过头去,看见小怜像盲人一般,正在伸手摸索找东西。
“小怜,你在找什么吗?”樱宁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在找一个大木盆,”小怜有些窘迫地说道。
“不是在这里吗?”樱宁指了指刚进门的地方,地上有一个木盆。
“哪里?”小怜有些无措地看向樱宁。
樱宁走过去,拉起小怜的手:“这里,就在门边......”
出了木瓜子漆黑的屋子,小怜似乎松了口气似的,低着头小声说道:“女公子,您别见怪,我从小就有夜盲之症......傍晚之后,若没有灯,就看不清东西了......”
“没事,以后天黑了,你就点灯就便是,”樱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其实我有时候有点羡慕木姜子,她到晚上还能借着微弱的烛火刺绣......”小怜抠抠手指说道:“这样就能快点攒够钱......”
“女公子,我送您回去吧,”小怜突然仰起头看着樱宁。
“没事,我认得路,天已经黑了,你回去吧,”樱宁也不想耽搁了,要回兰芷楼读书去了。
——
尹所权和陈钱拿着厚厚一沓纸,站在未名书斋外等待代夫子召见。
“进来吧,”夫子让二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叫二人进去。
“殿下金安,”尹所权和陈钱慌慌忙忙行了大礼。跪在地上良久,这殿下夫子才注意到他们二人似的。
“起来吧,”殿下正在专心习字,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殿下,这是我们罚的三百遍抄书,”尹所权和陈钱跪在地上双手奉上。
“你叫我什么?”李恪冷冷地问道。
“殿下?哦,夫子......。”尹所权连忙改口。
“书院规矩,不得打听家世出身,你们两个居然私下打探起夫子的出身?”李恪冷冰冰一张脸满是不悦。
“不敢,不敢,”尹所权忙跪在地上磕头。
“打听了夫子的出身还想窥探夫子的喜好?”李恪有些厌恶地说道:“读书不用功,蝇营狗苟倒是上心。”
“你们两个,去书斋外,抄三百遍院规,”李恪把手里的一沓厚厚的习字整理整齐,站起身冷冷说道:“你们是怎么行礼的,就怎么抄一遍跪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去。”
“是......”二人忙不迭出门跪在地上行大礼,行完大礼又伏在地上抄一遍院规,抄完又跪,如此循环往复。
——
樱宁早起拿了昨夜写的文章,准备去未名书斋找代夫子指点一二。却不料看见尹所权和陈钱二人站在书斋门外,樱宁就悄悄藏在了远处的廊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