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我点了外卖,你去我家吃点吧。”
回去的路上,靳甜在专注开车的时候,副驾上的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不用了,我回家吃。”靳甜想也没想就回绝他了。
简淮延也没再说话。
十几分钟后,车子拐进了周家嘴的巷子里。这是靳甜搬家以后这么多年头一次再回来这里。
杂乱无章的电线和路边堆积如山的垃圾映入她眼帘,还是熟悉的配方,上个世纪末城乡结合部的感觉,宁愿破罐子破摔,政府也不愿意投资改造,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适合简淮延住,靳甜发自内心的想,圣洁的月亮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简淮延给她报了个具体的楼号,靳甜把车开过去,停稳以后按了解锁,示意他可以下车了。
下车前,简淮延再次开口:“天太冷了,上去坐会儿,喝杯热茶暖暖胃。”
靳甜是成年人,当然听得懂他这个邀请的言外之意,不过她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好不好,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车子停到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漆黑狭小的楼道里,两人前后脚上楼,简淮延走在前面,开着手机的电筒照明。
他们走到三楼的时候,一家住户的房间里传出女人尖细的叫喊声,夹杂着男人的低喘,可想而知里面正在上演怎样一副活春宫。
表演痕迹有点过重,靳甜在心里默念了句。
一时不知道该同情男人还是女人。
简淮延租的房子在顶楼,相对比较安静。
等靳甜进了屋以后,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简淮延住的地方和其他住户还有周围那些环境比起来,简直好像住的不是同一个区域,所有角落都一尘不染,屋里还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应该有点熏香的习惯。
“你先去沙发坐会儿,我去厨房烧点开水。”简淮延从鞋柜里拿了双男士拖鞋放到她脚边,靳甜换了鞋往客厅走。
简淮延去了厨房,他从柜子里拿了装茶叶的瓷罐,这茶叶还很新鲜,是刘铭风搬走之前留给他的。
简淮延和刘铭风合租的房子虽然在周家嘴,但是离沪城市中心也比较近,租金是贵了些,不过离医院也很近,上班比较方便,然而半年前对门住进来一对年轻气盛的小情侣,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喝高了,每天晚上十点半以后就开始吵架,是真的在吵架。
房间隔音本来就很烂,女孩子嗓门又大,两人对骂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严重影响到对门和周边的住户休息,刘铭风本来就睡眠质量不好,再这么一闹,直接冲到对门找那对小情侣理论去了。结果那俩每晚该吵还是吵,最后刘铭风受不了,只能搬走了,现在家里就简淮延一个人住。
简淮延从罐子里面取了点茶叶放到杯子里,把水烧上以后,他就双手抄兜站在料理台前等水开。
靳甜看着厨房里那道清瘦而高大的背影,莫名有点酸涩。他曾经是那么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竟然也会被生活打磨成今天这样。
但月亮始终是月亮,只是蒙了一层灰,就像一块质地清透温润的玉,永远不会变成暗淡无光的石头。
水还没烧开,简淮延感觉腰间紧了一下。
靳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从他身后环抱住了他。
她闭着眼,侧脸贴在他后背上。
安静了片刻,简淮延听见身后的人说:“简淮延,我们和好吧。”
靳甜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身前的男人身体一僵,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
简淮延转过身,低头看她:“你想好了吗?”这一次,她如果重新回到他身边,余生他都不会再放手。
“嗯。”靳甜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
简淮延说:“知道。”
靳甜看着他的眼睛:“你想吗?”
简淮延:“不想。”
靳甜挑了挑眉,简淮延又慢悠悠的补充了句,“就不会请你上楼喝茶了。”
靳甜低笑了声:“简淮延,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简淮延紧紧握住她的腰,将人往上提起一些,“你不也是?”
嗡嗡的开水声都盖不住热切而久违的啄吻声,他们就像两个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终于在荒芜的沙漠里找到了一点能解渴的绿洲。
从厨房到沙发上,简淮延将人压在身下,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时,门铃响了,随后是一声:“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简淮延从靳甜身上起来去开门。
“先吃晚饭吧。”简淮延把装外卖的牛皮纸袋放在餐桌上,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靳甜走过去,看到袋子里的外卖被拿出来后,里面还有一盒计生用品,是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简淮延常用的那个牌子。
这东西还要临时买,看来这几年他身边还真没女人,不过也有可能是用完了,还没来得及补货,毕竟不能太相信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男人都有劣根性,即使这个男人是简淮延。
简淮延完全不知道靳甜脑补出来的戏,他给她递了双筷子,两人分着把一碗西红柿肉骨汤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