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策没有听清。
彤娘搓搓大腿,又低声说了一遍,“我说...他...给了你多少聘礼?”
聘礼?
百里策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聘礼......
聘礼——
对啊!她还没要聘礼呢!
“天啦!他不会都没到你们家去下聘吧?!”
“我...”
正当百里策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一阵冷风刮来,她被人提了起来,彤娘被掀到一边。
“......”快要窒息的拥抱里,她觉得自己骨头快断了。
以及,王青衍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嘭”地摔地上的彤娘,出声制止想要拉她起来的九二,“别别别...别动......”
缓了好半天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就着九二地搀扶,一点点爬起来,然后......不敢怒不敢言地消失。
一起消失的,还有周围的箭卫侍女。
隐隐约约的,百里策听见彤娘好像在抱怨。
原以为会骂王青衍不是人,或者怪她强留自己。
没想到——
“嘶,不...不必看大夫了,先,先带我去啃猪蹄......”
“......”她的内心一片寂然。
“你没走?”确定怀里是活生生的人后,王青衍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啊?百里策满脑子的不明所以,“走...走去哪儿?”
“......没事”静默片刻,王青衍摇了摇头。
只要顺利成亲,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策皱着眉嘀咕,“看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的没事,我们...该去拜堂了”他笑着,眼神再度温暖如春。
“好,那我等你,你先去换衣服”说罢,百里策就要找人来,却被王青衍一把拉住。
迎上璨然的目光,那种无可奈何的压迫感又来了。
她只能迁就,“那一起换吧。”
接下来的流程,走的无比顺利,无论是据说已经不省人事的宋昭和、何文源,还是被满堂宾客挤到角落里但快乐炫肉的彤娘,都没再影响他们一丝一毫。
只是跨过马鞍,走过花厅的时候,百里策确实再一次生出了逃跑的冲动。
当然,也仅是限于想想。
成亲当日逃婚,别说王青衍这疯批受不了,是个正常人都会发疯吧。
随着七十高龄的婚仪开始念词,她还含羞带怯的在嘴角挂上了几分笑容与期待。
“一拜,天地庇佑,百鸟筑巢。”
“二拜,千财进门,万富满庭。”
“三拜,佳偶天成,永结良缘。”
礼成之后,王氏这边的一对老夫妻就用手指沾了福水,一边说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一边轻轻洒在王青衍与百里策身上。
福水又称符水,是从临城香火最鼎盛的道观里求来的,洒予新人,祈愿他们从此以后福泽绵延、诸邪不侵。
接着,一边向新房走去,一边让一群小孩子围着他们唱唱跳跳,直至进入新房,给小孩子们发了红包,又将满屋的红枣饴糖都分给了一起拥过来的宾客们后,整个婚礼才算基本完成。
彼时,没人注意的宋昭和与何文源也趁机换了衣服,混在百姓里出了城。
“啪!”
“哒哒哒!!!”
一出城,奔腾的马蹄便裹挟着时不时落下的鞭响,一路向南,一个时辰一换,彻夜不停到了三城寨旧址。
看着已挂上“闲云山庄”牌子的山门,二人当即通过小路,绕到后山,先找到山洞,把马藏好,再从山洞内部的密道上山。
等山洞内部的标识提醒他们已经快到出口的时候,一路无话的二人,这才停下来休息。
“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依旧用着何文源脸的百里茗问。
实在太了解一个男人心态的陆缄,顶着宋昭和的脸说,“经这么一吓,这三日的流水席,他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百里策。”
信不信的不重要,那两个“陆缄”、“百里茗”的根本作用,也不是为了挑拨离间。
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王青衍把自己绑在百里策身边几天。
“......”百里茗默声。
也许陆缄和百里策想的都是成大事则不拘小节。
可作为女子,又是姐姐,她最在意的还是......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拖住王青衍。
百里氏与王氏,还是结了亲。
“看开点儿吧”猛灌一口水,要说生气,今日看到王青衍席面的时候,陆缄直气得肺疼。
国库里要是有这么多钱,起码能少收十年的税。
百里茗当然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伤春悲秋上,所以并未多说什么,“时辰差不多了。”
“好”陆缄起身,又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
喝过合卺酒之后,自是一番缠绵悱恻,如同榻下的婚服,长久而纷乱的交织里,王青衍终是有了那么一刻半刻的沉沦迷离。
于他而言,百里策的不推拒、不退缩,便是在应承他所有的欲望。
是故,摇晃的烛影下,他放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