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不知道为何,我此时的心里并没有生起什么波澜,就像是有一些甜蜜的糖果将我的思绪包括在了平静的纱纸里面。“其实我有过一些猜测,你也知道的,我很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我慢慢的说。
她点头看我,示意我继续说。
“我知道在转换后可能对于人类时期的记忆都会变得模糊,也许我便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只是可能对于变成吸血鬼的反应比大家都大了一些而已。”我耸耸肩,显得很轻松而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我的心里似乎并不是这样觉得,我感觉我的心脏死去的心脏在抽搐的难受着,在我的胸膛里似乎肿大了一圈,挤得我的肋骨甚至有些疼痛。
苏尔比西亚微笑着看我,温柔的甚至让我觉得有一点心惊,就好像她已经这样温柔的看着我许久,甚至从我的诞生到我的消亡。
“不,不是这样的,诺斯维亚。”她说,“因为从你还是一个有记忆的孩子开始,你就生活在沃尔图里,你诞生在沃特拉。”
我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没有理解她说的话,可是心里的枷锁却突然开了一道小缝,有什么属于对待母亲一样濡沫的感情从那里宣泄而出。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想起什么。
“马库斯,我和阿罗看着你长大,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你长大。”她说,“你生来就是属于沃尔图里的。”
是的,似乎是这样的。
我那寡淡的可怜的,相隔了数千年,不曾提起的,属于人类的陌生的回忆似乎在她的这些话语中,似乎排列出了一些奇妙画面,但是又是那样的熟悉,与我现在的记忆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比如说沃尔图里那荒废的花园中晒着太阳的玫瑰,那花园中的草坪已暖暖和身上的太阳。
他们混杂在我熟悉,而现在正所在的日常生活中,就也淹没在那里。
那小时候矮小的视野和现在所看到的那些画面,揉在一起。而又可能是之前人类的画面在转换中变得更加模糊,似乎就像是被遗忘了,或者就像一粒米粟掉在了汪洋大海中。
人类的时光可能对于我来说只有十几年的时间。而我作为沃尔图里的成员,待在这里已经上千年了。
“是这样吗?”我说,“我在这里长大?”
我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似乎是豁然开朗的心情,我只觉得在我现在如同蜜糖一样的心中泛出了一丝丝的苦涩。
苏尔比西亚慢慢的抱着我,用手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是的,很早很早之前,我也是这样抱着你。”
“可是,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我为什么会,从小长在这个地方?当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我继续问。
苏尔比西亚笑了笑,慵懒的用她的手指将我的头发打了一个小小的结。她当然是美丽的,洁白的脸颊在我的身边淡淡的闪着光,如同最为精美的瓷器一样反射着跳跃的烛火。
“带着你长大对于我来说,也不是特别的困难,当然我可能并不能在有些时候克制住自己,比如说很饿的时候。但是我们有马库斯。”她说。
“马库斯?”我问,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当然是他。虽然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在你很小的时候,你格外的喜爱马库斯,甚至远远超过于喜欢我。”她笑着,转头看那肖像上站在王座前的马库斯和阿罗。
“当然,这也因为他爱着你。而那时候的你当然也知道他是爱着你的,不得不说,还是孩童时候的你是格外的敏锐,你分辨得出我们对你的爱有多少,最爱你的人是谁,所以你永远跟在马库斯后面,偶尔分一些爱到我这里来。”
“我似乎遗忘这些。”我喃喃道,“听起来有一些难以置信。”但是由于可能我本身就经历过这些,这些记忆只是淹没在我庞大的记忆脑海中,而不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所以我竟然接受起来毫无困难。
“我亲爱的诺斯维亚,请你永远相信,永远不要怀疑,永远坚持而确定马库斯对你的宠爱。”
她说,“他是我们当中永远永远不会背叛你的那一个,是会永远为着你而付出的那一个。是吧,马库斯?”
马库斯正站在门口,寂静的听着我们的对话。灯影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面容照的扭曲而模糊,似乎沃尔图里的灯光永远照不亮他。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去谈论这些,苏尔比西亚。”他淡淡说。
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他曾去照亮那时的我。我没有办法对他产生类似于对于我的照顾者或者爱戴的之类的感情。我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何去做那些事情。
我怀疑苏尔比西亚所说的那些,因为我不能理解。我找不到他们那么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