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番外·狄黛米
我记得狄黛米嫁给马库斯那天晚上,我们在罗马城里狂欢的那个篝火派对。
当时狄黛米还不是吸血鬼,她还不够大,尽管她再三要求,当时我还是逼迫她结婚后再满足她的小小心愿——如果她太小的时候转化,我相信以后会对自己幼小不够丰满的身材后悔到天荒地老的。
我可不想看到这样。
于是,今晚就是她还是人类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她看上去很开心,在火边旋转着和马库斯跳着舞,黑色的卷发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到场的大多数都是马库斯的人类贵族和骑士,零星几个吸血鬼混在人群里,哦,是的,马库斯在几个月前加入了吸血鬼行列,但是他好歹还是给他的意大利王国娶了一个人类的时候的女孩。
我抱着手看着场地里一堆人类转圈跳舞,他们不能作为我们的口粮,这些人类是我们的军队和势力,我盘算着他们应该被派往哪里给沃尔图里开拓疆土……在我发散着思维的时候,狄黛米打着圈来到了我面前。
“亲爱的哥哥”她喝了一点葡萄酒,脸色潘红。“我好开心,哥哥,今天晚上,我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得偿所愿了。”
“你值得你想要的一切,我的狄黛米。”我笑着,我相信她会成为一个和我、和马库斯一样的吸血鬼,这会成为刚刚起步的沃尔图里帝国的再一大助力。
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权利,我还很年轻的头脑根本不能承受突然而来的力量和权力。
“哥哥,你和我说吸血鬼的心脏就不会再跳动了,可是现在它还跳动的好快,你听,哥哥,血液在我的血管里鼓动……”
“好了,狄黛米,不要那么迫不及待,趁着天亮之前,再去好好作为人类玩耍,去享受那些酒精、美食和舞蹈吧。”我说。
“哥哥,我突然有点怕了。”她突然抱住我,趴在了我的胸前。“你来帮我完成那一步,好吗?”
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让马库斯来。”
她坚定的摇摇头,“不,哥哥,我要求是你来,我们血脉相连,你和我是最亲密最信任的兄妹。”
……在我的牙齿咬破她的血管注入毒液后,她躺在马库斯的怀里开始颤抖,她咬着牙,痛苦的挣扎扭曲。
终于,转换的过程到了结尾,她的眼角滑出眼泪,最后一颗眼泪,那颗眼泪并没有太快掉落,它悬在眼角,晶莹的闪着光。
她睁开眼了 。她看向我,“哥哥,原来这样疼……你当初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那颗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了,最终掉在某一个角落,无影无踪。
我看着她,心里有一点难言,突然间觉得她的脸色泪痕未干的那一道透明轨迹分外刺眼,连初透红光的眼眸都不那么让我在意…………我一直认为吸血鬼是撒旦给予黑暗的恩赐,直到狄黛米变成了吸血鬼。
我能给予她的所有的形容词,永远不会和黑暗沾边,她是上帝留给这个黑暗种群的最后的曙光。
我所期盼她的“有用”、“强大”、“残忍”等沃尔图里式词汇在这里都不存在,我只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一种类似于鸽子似的脆弱而洁净的象征。
她整天在城堡里叽叽喳喳:
“马库斯,沃特拉的城堡太黑暗了,我能在这里开一个天台吗?”
“马库斯,我好喜欢这个地下室,我可以霸占了这里吗?”
“马库斯,我真的好喜欢你……”
城堡的主人,她的丈夫马库斯本来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他阴沉而冷酷,就是一个沃尔图里最忠诚的朋友和主人最合格的模样。
可是随着地下室狄黛米画给马库斯的画像越来越多,城堡里面的天窗越来越多,他属于吸血鬼的终年不化的心融化了。
“我的天使……”我听见马库斯抱着她嘀囔,“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希望她能和马库斯说,让他永远呆在沃尔图里,把他的军队、他的权利、他的自由都献给沃尔图里可是,她只是说,“我希望你幸福快乐,马库斯。”
那时候,我想,狄黛米太不懂事了,哪怕她是我的至亲,但是她不懂我,她耽误了我。
我以为,吸血鬼是没有爱的。
于是,我点燃了树林里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