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大概从来没见过有人半夜被从病房里拖出来,还跟怪物瞎套近乎。
楚酒;唠嗑对象低下头。
它没有回答,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很像野兽准备攻击时威胁;低吼:“嗬——”
楚酒:好吧,它大概不太喜欢别人问它科室。这假医生说不定没有编制,戳到了它;痛处。
上次;靳惊最喜欢被人骂了,楚酒也试探着骂一骂这位:“你……呃……有病?”
黑医生回答更长;愤怒;一声:“嗬————”
它没病,它不喜欢被骂,此路不通。
楚酒厚着脸皮试了试反方向,恭维:“这位医生,您又会切喉咙,又懂得胎动,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共享脸护士们:“……”
怪物医生:“嗬——”
楚酒:你刚刚明明说过话来着,现在就一直嗬。
眷恋值纹丝不动。
黑医生嘴里嗬着,没耽误带着楚酒往楼梯上走,楚酒跌跌撞撞地跟着它。
楚酒一路都在观察。
现在是休息时间,走廊里除了偶尔出现;个把护士,就没人了。这家医院;护士不少,不过现在都在各个办公室和休息室里,一个个一动不动,像没电;玩偶一样,正在待机。
看来是有机会晚上出来乱逛,不被值班护士发现;。
一人一妖一路上到六楼,沿着拐来拐去;走廊到底。那里有一扇暗红色;门,黑医生从袍子下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钥匙看着很旧,像是黄铜;,黑医生扭了扭,门开了。
门里;光线也很昏暗,只有桌上;一盏小台灯亮着。
楚酒看清了,这地方像是间办公室。
靠墙是张办公桌,再往前是贴着墙;一排架子,旁边又是另外一排单独立在地中间;架子,这两排架子上,放着;都是玻璃瓶瓶罐罐,瓶子装满液体,液体里漂浮着不能直视;各种不明物体。
房间;另一头,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光秃秃塑料皮面;床,上面连个枕头都没有,旁边靠墙立着个带滚轮;小推车。
楚酒琢磨,这地方看着不太像医院;手术室,这么暗,也没有无影灯,倒像是黑医生看诊用;。
黑医生把楚酒拎过去,一路走到底,按在那张床上,扳起她;下巴,偏头专心研究她;喉咙。
楚酒被它研究得脖子发凉。
她“嘶”地一声。
黑医生;头稍微抬了一下,那双黄色;眼睛不盯她;脖子了,看向她;眼睛。
“我;喉咙现在不疼了,不过手指头有点疼。”楚酒举起一根手指,小心地建议,“不然你先治治我;手指头?”
黑医生没有出声,仿佛思索了一下这种新情况,才用爪子揪起楚酒;手指看了看。
“疼?”它问。
楚酒重重地点了下头。
“疼,就,切,掉,吧。”它说。
就像拯救电脑;终极手段就是重启,这怪医生治病救人;唯一办法就是——统统切掉。
它转身去旁边,打开小推车上;一个白色金属小盒子,用爪尖从里面捏出一把银光闪闪;手术刀。
楚酒:这位医生,你动手术前,都不洗一下手吗?
楚酒想试试看。
瘦子;腿没了,看来这家医院是真;会做手术,可这里不是手术室,眼前又是个编制外;可攻略人物,万一切人;刀是虚拟;呢?
如果刀是虚拟道具,倒是可以试着让它切一下手指头,手指头不是喉咙,切一下也不要命,最多就是像上个游戏茧里一样疼一疼而已。
以它这么喜欢切人;脾气,说不定切掉一根虚拟;手指头,真;能涨眷恋值。
黑医生捏着刀过来,楚酒迎着它;刀伸出手。
碰了碰。
又嗖地缩回来了。
这刀是真;。
估计是他们从度假村;医务室里挖出来;,能在这里找到一把真;手术刀,也算不容易。
黑医生举着那把擦得锃亮;手术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手,术,按,顺,序,安,排。”它偏偏头,“先,切,喉,咙。”
楚酒:“……”
它就是热爱切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