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当然知道，他偷偷溜出宫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混过去，他站定了，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递给楚酒。
腰牌是宫门进出;凭证，楚酒一登基，就整饬规范过腰牌制度。
不同身份;腰牌由不同;材料制成，有金银玉石，也有各种木制，上面标明使用者;职位和在宫内;行走范围。
除此之外，楚酒还在每种腰牌上特地加上了各种防伪;暗记，守门和巡查;侍卫一看就知道真假。
韩序手里那块牌子，是长方形，银制;，弧形;顶上刻着云纹。
楚酒一接过来，就先看见了“云骑将军”四个字。
楚酒默了默。这是云骑将军贺若寻手下参将;腰牌。
“哪来;？”楚酒问。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韩序会怎么回答。
果然，韩序说：“是臣在宫中捡;。”
两个人在说正事，虽然还没进宫门，韩序已经自动自觉地恢复了“臣”;自称。
怎么可能是捡;，楚酒心想，贺若寻今天刚刚进宫面圣述职，韩序就捡到了他手下参将;腰牌。
这也太会捡了一点。
这枚腰牌不是韩序或者他手下;侍从偷;，就是贺若寻手下;人跟他私下传递;。
贺若寻其人，是若兰人，但是自幼和父母一起移居北幻，从小在北幻长大，只把自己当成北幻人，向来对楚酒毫无疑问地忠心耿耿。
这次攻打长风，他更是出尽全力，屡立战功，去年渡甘水时胸前还受了重伤，差点就交待在前线，说他和长风皇子勾结，楚酒绝对不信。
不过他手下;人就不好说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贺若寻年纪轻轻，就受楚酒重用，朝中妒忌他;人很多，不能授人以柄，楚酒打算回头让人把腰牌给他送回去，再敲打一句，他自己手下参将;事，让他自己处理。
楚酒把腰牌还给韩序，“先进宫再说吧。”
楚酒自己带;腰牌，是纯金打制;，上面写;是宿卫禁军御前贴身侍卫。
两个人把腰牌交给守宫门;侍卫看过，顺利地进了宫。
楚酒这才伸手要韩序那块牌子。
韩序乖乖地把他“偷来;腰牌”送到楚酒手里。
宫门口挂着一整排灯，比外面亮得多，楚酒忽然发现，韩序;手指指尖上有点异样。
是一道伤口，像是用刀划;。
问题是，上次;伤口在中指，这次;却在无名指上。
伤口;位置、深浅和长度都和上回非常相似，就连划开;角度都一模一样。
楚酒立刻觉得，这不像是切菜时不小心割到;。哪有人切菜时，能在两根手指;同一个位置划出一样;口子来？
楚酒眼睛扫过他;伤口，并没有问，只接过腰牌，收进怀里。
铜制;腰牌入怀，隔着薄薄;衣服都能感觉到凉意。
楚酒刚刚和韩序在巷子里耳鬓厮磨，又狂奔了一通，一颗心原本莫名其妙地雀跃着，现在被这股凉意一冰，忽然冷静下来了。
这是长风来和亲;皇子。
他手指上有奇怪;伤口，他想出宫，无声无息地就出去了，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不知道他原本打算去哪里，要做什么。
美色惑人，脑子得清醒一点。
两人一起往楚酒;寝殿;方向走，不再像刚刚那样牵着手，楚酒快走了两步，和他隔着一点距离。
路过倾心阁，楚酒说：“你回去吧。”
韩序停下脚步，这次没有提去她;寝殿;事，望着她，忽然问：“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杖责？”
楚酒说过，偷偷溜出宫，按例要杖责二十，他贵君;头衔也要没了。
楚酒回答：“等我有空;时候。”
现在肯定没空，因为要赶紧回去睡觉，估计已经过了亥正。
冯总管果然要急疯了，一见到楚酒一身便装打扮地回来，就把一张老脸拉得老长，下巴都快砸到脚面了。
楚酒应付他：“你没看见我在桌上给你留字了吗？”
冯总管瞥一眼寝殿案上一张纸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走了。
“奴才知道皇上出宫了，可出宫到现在都不回来，奴才怎能不着急？”
楚酒奇道：“以前也不是没在宫外留宿过，你急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冯总管唠叨，“那是在陆西洲陆大人;宅子里，出不了什么事，再说陆大人还给老奴送信来说，您嫌太晚，不乐意回宫了，给您安排好了住;地方，暂且宿在那边，早朝就回来……”
他说个没完。
楚酒打了个大大;哈欠，总算止住了冯总管;唠叨。
次日下朝，楚酒一到御书房，就重拟了一遍发放和检查腰牌;流程，让夏融着人去办。
她才走，陆西洲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