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树梢上凝结了白露。
大门外,天已经亮了,路边摊贩早早摆了出来,几个义肢改造人排队买起早餐。
粗壮的机械臂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吉栗擦肩而过。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于是转身加入排队。
邓子显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手术时吉栗断断续续打盹睡了会儿,这会并没有明显的困意。
极夜在维修,邓子显等待手术,她的个人时间就空出来了。
种源视频发给陆桑一后对方还没回复,她算是待命中。
排队买早餐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吉栗呆滞地补上空位。
前天追踪特情局去到50楼,她隔着铁门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仿生人”、“觉醒”之类的词汇。
特情小组或许是顾及隐蔽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回了仿生人的机体回局里检测。吉栗那天连机车都不敢骑,一路悄悄摸摸地守在特情局外面蹲点到大半夜才回临时宿舍。
她的私人时间短暂,得充分利用。
吉栗低头沉思,摊贩前冒出的热气扑到脸上才反应过来,卖早餐的老板娘叫了她好几声:“诶诶,小姑娘买啥呀,还没想好吗。”
“哦哦,想好了,”吉栗随手指了个包子,“拿四个。”
塑料袋装起的热包子递了过来,她接过后道了声谢,芯片呼叫的机车已达附近,旁边两个小朋友围着机车兴奋地直蹦。
“好酷!”“我也要让妈妈买一辆!”
吉栗笑着把包子挂上机车,跨坐而上发动机车,在轰鸣声中和星星眼的小孩子道别,一骑绝尘而去:“拜拜,小朋友。”
红黑色的机车越过高架桥一路来到特情局门前,吉栗低头看芯片投影,正好8:30。
特情局灰黑色的牌匾独树一帜,她翻身下车面色如常地进入,前台值守人员刚睡醒伸懒腰时瞥见吉栗:
“什么人,这里是特情局,不要乱进。”
吉栗将投影里的电子证件放给值守员看,不过两秒马上收回,镇定自若地扫视特情局大厅:“纠察局的,来你们这对接情报。”
“纠察局!”
值守员只看到证件残影略过,可上面虎头标识没错,顿时精神抖擞,猛地站起身。
“您要查什么情报啊,我这种级别恐怕帮不了您,不然让我们小组组长来配合您的工作?”
“咳咳,不用,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吉栗装作审查的架势往内部走,闲聊道,“你们特情小组的巴听寒组长在吗?”
值守员伸手为她引路:“啊,巴组长遇害了,特情一组的组长现在是秋瑾组长了。”
吉栗脚下一顿,“遇害?什么时候的事?”
值守员在通道门的密码处扫过自己的面部信息,玻璃门应声而开,两人进入特情局内部区域。
“嗐,就前天的事,听说是某个仇家专门蹲点暗杀他。”
吉栗:“......”
前天,蹲点,她也太背了。
说话间两人进入了办公区,值守员还得回去守门,让吉栗在这坐会儿,马上就有人来和她对接情报。
临走前值守员说:“您尽量不要乱走动,秋瑾组长的纪律要求比巴组长严格,而且......”
值守员扫了扫周围监控,压低声音:“而且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比较信服秋瑾组长。”
吉栗故作深沉地点头:“嗯...秋瑾比巴听寒的地位高?”
值守员:“这我可没说哈,您喝水喝水,我先忙去了。”
吉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送值守员远去,背过手在办公区溜达了一圈,接着突然捂住肚子:“哎呀,怎么这么疼。”
“洗手间在哪儿啊!”
她边说边四处寻找,眼睛状作无意地瞥过摄像头,窜进一条过道里,把自己卡在监控死角的位置。
加班是每个情报局的常态,特情局也不例外,估计昨天大部分人加班到很晚,今天准时上班的不多,吉栗藏到死角后才来了一两个。
她静悄悄地弯腰半蹲着潜行进楼层,按照标识牌找到了领导驻事的5楼,5楼的感应灯光是吉栗到来才一盏盏亮起,说明在她之前没人来过这层。
吉栗胆子大了些,直起腰扫过每个门上的组长名字,直到秋瑾的名字出现在一扇门上。
组长职位更换才一两天,门上的姓名就变了,还真是人情世故。
门锁需要特定的生物信息才可开启,吉栗轻笑,做任务时她开过不下50次这样的门了,芯片里都有破解系统。
手腕放在全息数码盘上,蓝色微光闪红三秒后又闪绿,“咔哒”一声,门开了。
吉栗闪身而入,悄悄关门,感应灯光亮起,她把光亮度调到最低,开始翻找办公桌周围的所有档案资料。
大部分档案都存档在网络上,纸质档案基本已经淘汰,但特情局和纠察局太容易被黑客袭击,多数机密档案以纸张优先,至少销毁不怕留底,避免突发危机。
吉栗翻找片刻,强行破除了一个保险箱密码,在其中找到了绝密文档,上面写着——关于觉醒者。
不知为何,当寻找的秘密将在眼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