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
一番话说完,围观之人吓得当即趴跪下去,头也不敢抬。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公主恕罪——”
两位贵人在此地相遇,苦的还不是他们老百姓。
方梨说完后才注意到一旁的松萝,她当即垂首行礼,“见过郡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松萝脸色一变,甩了甩手中长鞭,粗粝鞭子打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放肆!你个奴才竟敢教训本郡主,给我跪下!”
方梨站着没动,眼见着她还要动手,赵槿终于掀起帘幔,走了出来,“郡主好大的火气啊,这是昨日被本宫罚的还不够?还想再跪上几次?不过本宫人美心善,怎会随意罚人呢,郡主还是莫要为难本宫了。”
人美心善……
她这是在用昨日她说过的话来讽刺她。
手中皮鞭越握越紧,指尖泛白,忍到极致后突然放松下来,“我在这教训不长眼的丫头,公主若有事还请自便。”
她这一说,赵槿才注意到跪在一旁,手上皆是鞭痕的女子,她看上去瘦弱又可怜,脸颊脏兮兮的,额上还磕出了一个红肿印记,几乎看不出原本面貌。
她仅瞥了一眼,便不在意的移开目光,淡笑道:“那你随意。”
还以为事情就到这儿了,谁知,赵槿坐上马车,复又掀开帘子一角,凉薄的眸子轻瞥,意有所指道:“对了,皇祖母今日前往宏光寺烧香祈福,郡主不是深得皇祖母欢心,怎没陪着一起?”
她双眸深沉,唇边笑容绽放。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聪明人自然懂得。
她松开帘子,方梨偏头听着里侧传出的声音,微微颔首,扭头丢了几个碎银子在那脏兮兮的女子身前,马车缓缓驶远了。
女子颤颤巍巍的捡起,惊愕的目光望向渐远的銮驾,似是不敢相信。
松萝恶狠狠地盯着瞧,抓着皮鞭的手又想甩过去,可方才那番话还是让她住了手。
姑母去往宏光寺烧香祈福,若她在此地欺辱百姓的消息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只怕……
再三权衡过后,她气冲冲地带着下人离开此处。
百姓们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时小腿还在不停哆嗦。
“幸好没打起来,不然可就遭殃了!”
“这两人谁也不能得罪,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扶起女子,劝慰道:“姑娘,快些回去吧。”他瞥见她手里的碎银子,惊讶道:“这银子……”
方才没人敢抬头,只听到响动,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掉落。
女子摇摇头没解释,抓紧手中碎银子,捂着手臂,一瘸一拐地走远。
“公主,您今日可有听到府中的一些传言?”
赵槿懒懒的问道:“什么?”
“听闻昨夜有人起夜时瞧见裴郎君在后院里洗衣服。”
赵槿眉心微动,睁眼看向她,“洗衣服?”
方梨也觉不可思议,“奴婢也觉得奇怪,有什么衣服急着洗呢?还挑在没人的时候……”
谈话间,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
赵槿就此忘了这一事,走到了承安宫后,她脸上挂起笑意,微微福身道:“儿臣见过母后。”
“阿槿来了啊,快来母后这。”谢容是谢家嫡女,和当今圣上算是少年夫妻,一路走来也确实不易。
帝后鹣鲽情深,世人艳羡不已,她安坐后位,地位也是不可撼动。
早年间民间传言,谢家权力过大,早晚会夺权谋反,可圣上所为却是出人意料,他不仅狠狠惩治了造谣之人,且昭告天下,这江山是谢赵两家共同打下来的,妄议谢家等同谋反!
或许也有这层缘故,才养成了赵槿如今娇纵的性子。
她提起裙摆快速走到谢容身旁,乖巧的坐下,与在别处都不一样,格外的安分守己。
“你这几日甚少来母后这儿了,都在忙什么呢?”
赵槿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儿臣当然是忙着想母后啦。”
谢容被哄得心花怒放,点点她的鼻尖,如儿时那般,宠溺道:“你呀,就是嘴甜,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儿郎。”
她一提这个,赵槿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摇着她的手道:“儿臣只想一辈子陪在母后身边,哪儿也不去。”
“又说胡话了!”谢容故作生气,“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赵槿撇撇嘴,“寻常女子要嫁人,多是因为她们要为自己寻得倚仗,因世人多有偏见,女子立世之艰无人能懂,可儿臣又不用,儿臣又无需依附他人而活!”
“这就是你养了一院子面首的理由吗?”
谢容语气陡然加重,神色也肃穆了不少。
赵槿毫不退让,“那父皇的三宫六院,妃嫔无数,母后就从没怨过?”
“你父皇是九五之尊,大魏之主!”
“这难道是他养了一院子妃嫔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