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让徐封很动心,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就算此事败露,也查不到他徐封身上,皇帝只会以为是林氏余孽回来报仇。
与林宴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于是便有了这场宴会。
林宴早就猜到依徐相宜的性子,必定不会全部照吴阙所说的那般去做,她定会向沈如琢通风报信,将吴阙埋伏宴会,意图刺杀一事提前告知沈如琢。
沈如琢的注意被吸引到盛京大酒楼,必然无暇顾及刑部,刑部有徐封安插多年的探子,由探子将提前伪造的书信账本放在隐秘处。
只待入宫刺杀皇帝,将脏水泼到沈如琢身上,一口咬死是受他指使。皇帝必然会派人搜查沈府和刑部,翻出那些证据,沈如琢必死无疑。
沈如琢果然中记,带人围了盛京大酒楼。
沈如琢啊沈如琢,这次,你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
宴席已过半,觥筹交错。
徐相宜被灌了许多酒,此时面色泛红,极力维持清醒,心中已有些急切,吴阙还未动手。
而座下其他官员也是半醉半醒。
孟清也此刻有着与徐相宜相似的心情,坐立难安,不是期盼沈如琢被杀,而是明知有人要害他,时刻防备着,但背后之人却一直不出手,就像熬鹰一般,等到你以为已经安全,放松警惕,而猎人便会突然冒出,打个措手不及。
她一直观察着沈如琢,发现他从杯酒未沾,连筷子也未动过,但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有官员举杯邀他饮一杯,他也只是笑着推辞称最近感了风寒,不便饮酒。
推辞的多了,便没有人再来打扰。
孟清也从一开始的满腹戒心,到百无聊赖,无奈,只能拉着沈如琢说话。
“你说,林宴到底会不会认出我啊,我总觉得林宴就藏在暗处。”
“怕什么,便是认出来了又如何?”
沈如琢漫不经心的回道。
“不是,你不知道,在千香苑,我骗了他,还把他的钱袋偷走了,虽然又还给他了,但确实害了他,我怕他寻我麻烦。”孟清也有些扭捏的回道。
“你同情他?”沈如琢目光审视,睨了一眼孟清也。
“没有。我只是……算了……”孟清也自己也说不出。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呢,待会有得你忙的。”沈如琢暗示道。
“啊?要我帮你打架吗?”孟清也目光中隐有疑惑,唇微张着,眉眼带着笑意,拍了拍胸脯,自信道:“包在我身上。保准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一根寒毛。”
沈如琢被她逗笑,“想什么呢?”
孟清也呆呆的看着沈如琢,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是带着算计的假笑,而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愉悦,孟清也竟从中品味出一丝迁就纵容。
“你看什么?”沈如琢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有些僵硬的收回笑容,掩饰性的端起酒杯摩挲。
孟清也大着胆子回道:“大人笑起来好看。”
“多嘴。”沈如琢侧过身去不再回应孟清也,心底生出一丝怪异,如此冒犯之言,自己竟没有怒气,反而有几分慌乱。
他的耳廓处悄然爬上红晕,光是瞧着,便觉滚烫之意,孟清也感到很新奇,盯着看了许久,生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他居然也会害羞。
对面林宴面目阴沉,隐匿在面具之下。
吴阙那边派人传话称事情顺利进行,已将伪证顺利藏在刑部。
沈如琢上钩,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林宴回到宴席后,看着对面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心中恨意更甚。
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宴说不清自己对子清的感觉,一开始在她身上看到小妹的影子,后来默许她每日来寻自己,一同用饭,谈天解闷。她一共帮过他两次,第一次,挡开红莲的巴掌,是假的。第二次,帮他挡迷药,还是假的。
林宴啊林宴,你真廉价,便是片刻的陪伴,也值得你惦记。
林宴自嘲。
宴席接近尾声,无事发生。
孟清也搞不清楚状况,难道自己真的被林宴认出来了?他这才取消了计划?
而就当孟清也满头雾水时,身旁却传来动静,似有鲜血喷涌的声音,她连忙转头查看,就见沈如琢嘴边挂着鲜红,而方几上血迹斑斑。
孟清也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而肩上一沉,沈如琢倒到她的肩上,似已经昏迷。
这里的动静很大,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沈如琢似是中毒了一般,口吐鲜血,人也已经昏迷不醒。
宴会顿时乱成一锅粥,孟清也最先反应,她嘶吼道:“叫太医,叫太医去刑部。”
声音铿锵有力,而对面于免循和林宴二人更是满头雾水,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沈如琢下手,他怎么会吐血呢?